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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先后进入树林,不敢停留,闷头往林子深处猛冲。现下已是春天,万木复苏,树枝上都发出绿油油的新芽,在树上隐藏身影要比隆冬时节容易不少。

三人走了半晌,断后的万莫敌赶上前面的两人。

“我看他们已经没追过来了,师兄,岳兄,我们歇歇吧。”

吴望和岳安苦都停下脚步,席地而坐,互相帮忙处理伤口。岳安苦不过受了些皮外伤,并不要紧,而吴望伤要重上许多,整个肩膀的衣衫都被鲜血所浸透。

岳安苦从怀中掏出一剂药粉,解开吴望的衣衫,把药粉敷在伤口上。

“这是我师门传下来的外伤药,药效远非寻常金创药可比,吴兄弟大可放心。”

“多谢岳兄。”吴望咬牙答道。之前大战时没感觉痛楚,现在平静下来,真感觉疼痛难忍。

万莫敌蹲下来看看吴望的伤口,焦虑道:“师兄,你伤得不轻啊。也不知道漕帮的恶贼会不会追过来,我们歇歇还得继续往前走才行。”

吴望勉力笑道:“我没事,只是这只胳膊动不了而已,行走还是不成问题的,不会拖累你们两个。”

“我们连包袱都丢了,所有盘缠可都没了!”万莫敌道。

岳安苦笑道:“万小兄弟,我们还留着小命就算不错啦,还想那些身外之物干嘛?”

吴望道:“岳兄,方才你能挺身而出,为那位大叔抱打不平,真是令我们师兄弟二人汗颜,我们还在思前想后,不敢贸然出手呢。”

“哪里的话,要不是你们二位帮忙,我只怕早就成了漕帮这帮恶徒的刀下亡魂。我看呐,师傅他老人家说得没错,行侠仗义不能只凭一腔热血,还要有过硬的武艺,否则只是徒然送命而已。”岳安苦摇头道。

“敢问岳兄是出自何门何派?”吴望好奇地问。

岳安苦挠挠头道:“要说我的门派,只怕你们不知道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逍遥派’?”

吴望和万莫敌对望一眼,都摇头称不知。

“那是自然。逍遥派历史久远,据说从春秋战国时期就开始流传,只是后来逐渐分崩离析,各支脉纷纷自立门户,我们这一支叫做‘正气宗’。”

“正气宗?可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呢。”

岳安苦哈哈一笑道:“当然不会听人说过,因为到现在为止,逍遥派正气宗,就剩下我一个人啦!”

“啊?这是何意?”

“正气宗在逍遥派里本就是小支脉,人丁一向不旺,传到我师傅就剩个独苗。原本收了三个徒弟,可是有两个早早就夭折,只剩下我这个小徒弟了。”

“你的师傅他……”

“没错,两年前的冬天,师傅他老人家就没能扛过去,去世了,留下我成了正气宗的掌门。”

吴望和万莫敌对望一眼,都苦笑不已。

“两位小兄弟为何发笑啊?”

吴望道:“实不相瞒,我俩的处境竟和岳兄你惊人的相似。”两人将万胜门的事简略向岳安苦诉说一遍。

“哈,同是天涯沦落人,苦命的方式都差不多。”岳安苦也是摇头苦笑。

“岳兄,不知贵派的武功是以什么见长呢?刚才打斗中,看你的内力着实不凡啊。”吴望问道。

岳安苦道:“是。就像万胜门专修刀法,我正气宗是专练内功心法的,在武功招式上没什么建树,所以刚才一战,我才如此狼狈,空有一身内力,却敌不过这些粗浅的招数。”

“天下竟有不练招式,只练内功的门派!”吴望和万莫敌都吃惊道。

岳安苦摇头道:“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正气宗如此式微的原因了吧。”

“万胜门虽然以刀法见长,但是也有所配合的内功心法,相辅相成,才能发挥出招式真正的威力来。”

岳安苦点点头,正准备说话,却欲言又止。

吴望奇道:“岳兄,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这……没什么,还是不说为好。”

“哎,岳兄,你和我们兄弟也算是共过生死了,这等交情,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啊!”

岳安苦想想也是这道理,便道:“两位,我想要说说个人的看法,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岳兄你就快说吧,没什么好顾忌的。”

岳安苦道:“两位的刀法自然是比我的粗浅武功精妙不少。然而正气宗专修内功,看武功的角度和寻常人不尽相同,在我看来,两位所使用的刀法和其内功并不完全匹配,故而没能发挥出招式全部的威力来。”

“哦?”吴望惊奇不已,“只是看看就能知道这些?可是这招式的心法,运送内力的方法都是我师门百年来传承下来的啊。”

岳安苦连忙摆手道:“是是,我才疏学浅,不应该质疑贵派的传承,实在是冒昧。”

吴望拍拍岳安苦肩膀笑道:“岳兄还是把我们兄弟当外人,大家都是兄弟,说话何必这么客套?我和万师弟练武也不过五六年,对于武功的理解还很浅薄,既然岳兄有见解,大家一起探讨研究也不是什么坏事。”

万莫敌道:“是啊,岳兄,你是看哪一招的内功不对呢?我现在就使给你看。”

岳安苦道:“就是你断后时最先用的那一招。”

吴望道:“师弟,岳兄说的应该是‘猛虎下山’,我现在不方便,你就练一下给岳兄瞧瞧。”

猛虎下山是五虎断门刀猛虎一脉的基本招式,但凡修习五虎断门刀,首先要学的几个招式之一便是猛虎下山。

万莫敌往旁走了一步,对着空处挥出这一招。他一边使,吴望一边给岳安苦讲述这一招的要点,以及内力搬运和发力的方法。

武林中人,哪有人会把自己武功招式的精要和所有内容都给别人讲?也只有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才能如此毫无保留的彼此交流。

岳安苦点头道:“两位贤弟,听你们这番解说,我更加坚定地认为,这一招的内功出了岔子,大大限制了这一招的威力。”

“哦?那岳兄你赶紧指点指点?”

平常武林中人,哪可能告诉别人自己武功的心法?更别说让旁人指手画脚了。

岳安苦皱眉苦思一阵,才说了一另一套内力运送的方法,包括脉络和穴道都有所变动。

吴望摸摸下巴,觉得有点道理。“师弟,你不妨就按岳兄所说的方法试上一试。”

“好嘞!”万莫敌慢条斯理,按照岳安苦的建议,再使出一招猛虎下山。

唰一声刀响,招式结束,万莫敌却呆呆立在原处不动。

“师弟,你感觉如何?”吴望急忙问。

万莫敌还是保持招式结束的姿势,惊叹道:“师兄!我只觉这一招从来没有如此顺畅过!觉得接下来的变招连招都毫无阻碍,刀势出手就与之前大为不同,我想威力也大了许多!”

吴望将信将疑,看看万莫敌,又转头看看岳安苦,疑惑道:“难道真有如此神奇?岳兄临时所想的心法,比师公师傅传下来的还管用?”

岳安苦道:“我不过是按照正气宗的运气法门,对这一招的心法略有改动而已,孰优孰劣不能轻易妄言。”

万莫敌又连续使了几遍新的猛虎下山,越发熟练,这下就连吴望都能明显察觉招式的变化。

两人啧啧称奇,都对岳安苦和逍遥派、正气宗赞叹不已。

岳安苦忽然道:“停一下,快听,好像敌人追进来了!”

万莫敌和吴望连忙停下,三人仔细一听,果然是漕帮的追兵进了树林,正往自己这边寻过来!

“快走吧。”

三人都是路经此处,对地形路途全然不知,只能向着追兵的反方向跑。又跑了小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竟然冲出了树林。

“没想到这片树林这么小,完全没法阻隔漕帮的恶徒啊!”岳安苦叹息道。

吴望往左一看,惊呼一声:“不好!”

两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不远处竟是大江!原来这片树林沿江蔓延,三人依然还在河岸边上,只是往下游跑出一段路程。

“河边有船!”万莫敌惊叫一声,三人这才看到,一条大船正停靠在一块大石的后面,露出了小半个船尾。

“你们三个臭小子,还不给老子跪下,或许老子能赏你们全尸?”

三人回头一看,赵船副由两名漕帮弟子搀扶着,正怒气冲天地死死盯住自己,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哼,臭小子像无头苍蝇一样乱冲一阵,还不是跑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吴望四下一看,对面除了赵船副,还有十来个漕帮的人,而树林里的追兵还没有接近。

“岳兄,师弟,他们就这么些人,这为首的还受了伤,我们拼了吧!”

万莫敌道:“你们两个都有伤,让我先上,你们协助我。”

说罢提刀便冲,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赵船副吃了一惊,万万没料到这几个小子伤疲之下,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对手竟能如此悍勇。

“好小子,我赵某人敬你是条汉子!”赵船副强提一口真气,挥开搀扶自己的手下,擒出分水刺正面迎向万莫敌。

赵船副虽然有伤在身,但本身实力远胜万莫敌,加上之前有交手的经验,此时刚一接触,立刻占据绝对的上风。分水刺左右分开,只用一支便可抵挡万莫敌的刀招,另一支在万莫敌身上留下数道伤口!

见师弟受伤,吴望顾不得自己肩膀的重伤,单手持刀劈向赵船副,岳安苦也在另一边轰出一掌,直袭他的面门。

赵船副不愧是久经江湖的老手,武功高低尚且不论,对敌经验绝对丰富,右手分水刺挑开吴望绵软无力的刀招,左边不与岳安苦硬拼,抢过一步,避开来势汹汹的手掌,狠狠刺穿岳安苦的手臂!

吴望见状心中一紧,滚地过来,使用伏虎一脉的招式,逼开赵船副的左手,抢过岳安苦往后猛退,大喊:“师弟,快用刚才那一招!”

情急之下,万莫敌不及多想,新练就的猛虎下山甩手而出,刀势骤然增强,将赵船副笼罩其中!这由岳安苦改进过的招式,威力之大就连万莫敌自己都万分惊奇。

饶是赵船副身经百战,也不曾见过对手忽然间实力猛涨一大截,惊愕之下被攻个措手不及,顿时受创!他本就受了内伤,这下双臂都被割开口子,鲜血直流,自知力有未逮,不得已抽身后退。万莫敌怎能放过机会?立刻又是一记猛虎下山,紧追不舍向前攻来。

赵船副狼狈不堪,翻身滚跌,双手分水刺激射而出,想要略作抵挡,可被万莫敌刀风一搅便乱飞到一旁,根本不能构成威胁。

眼看刀锋劈下,赵船副手无寸铁,正慌乱中要拿身旁手下挡刀,忽然头顶伸出一只手臂,强劲有力,手中短匕铛地一声挡下万莫敌雷霆万钧的刀锋,竟然纹丝不动。

万莫敌刀势已尽,倒退两步,将刀护在自己身前,不敢妄动。

来人跨过跌坐在地的赵船副,曲指轻弹手中匕首,轻笑一声道:“这种粗浅的刀法,瞧把你赵老大给弄的,如此狼狈,以后怎么带领手下的弟兄?”

“船头,你就别取笑小的了……”赵船副颤巍巍站起身,苦笑道。

吴望扶着岳安苦,站到万莫敌身后,小声道:“看这人应该是这伙恶徒的首领,是漕帮的船头,你要当心。”

船头四十岁上下年纪,身材单薄,和他手下的赵船副大相径庭,颏下飘了半尺长的胡须,脸上挂一副轻浮的笑容。

“你们三个年纪轻轻,就能把赵老大逼到这份田地,魏某佩服。我在你们这岁数的时候,还只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呢。只是呢,佩服归佩服,你们伤了我的手下,就是我私下想放你们一马,作为漕帮的船头,也不能饶了你们。”

姓魏的船头大大咧咧,摇头晃脑地边踱步边说话。

“哼!废什么话!还不是手底下见真章!”万莫敌大吼一声。刚才连番猛攻赵船副,早已耗尽他仅存的体力,现在就连握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已经是己方最后的战力,身后的两人受伤都不轻,他只能靠这怒吼给自己打气。

魏船头叹气道:“唉,虚张声势是没用的。乖乖放下兵刃,束手就擒吧,既省了我的力气,也免得你们受更多的伤,何乐而不为呢?”

“呀!”万莫敌一声怒吼,猛虎下山抢先出手。

“招是好招,只是修为还差的太远。”魏船头轻轻摇头,手中匕首随意往万莫敌脸上一扔,身形往上拔起,如一只大鹏飞到空中,展翅落在万莫敌身后,左右手各出一指,分别点在吴望和岳安苦身上。两股冰冷的内力破体而入,两人如坠冰窟,立刻跌倒在地,丝毫提不起反抗的力气。

万莫敌磕飞匕首,前脚跺地,立刻转身再劈砍。魏船头丝毫不惧刀锋,探出手指,点在万莫敌钢刀侧面。万莫敌只感觉手中刀柄冰冷难耐,再也把握不住,正咬牙顽强坚持,对手身影已切入满是破绽的刀势,一指点在自己胸前。一股冰冷力道传来,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魏船头三下五除二就将三人点倒,看得一众漕帮手下目瞪口呆。

“船头果然厉害。”赵船副喃喃道。

“哈,要不怎么我是船头,你是船副呢?”魏船头捡起匕首,插回腰间。

“船头,这几个家伙要怎么处置?就地埋了么?”几个漕帮帮众问。

魏船头摇头道:“不急,先将他们拖回船上,好生关起来。这三个年轻人武功不差,我能轻易获胜,也全靠你们赵老大消耗了他们体力,可能有些来头。等我空闲下来,再仔细盘问。”

不知过了多久,吴望渐渐转醒,只觉浑身剧痛,肩膀上的伤口反而麻木了许多,不觉太疼。他抬起头,四周张望,自己身处一个四面八方都是木板组成的房间,只在一面墙壁的最顶上有一扇小窗户打开,从窗口投下不算明亮的月光,从外传来阵阵水声。房间里没什么摆设,就只有一个恭桶放在角落。

万莫敌和岳安苦各自躺在房间的地板上,依然还在昏睡中。

吴望摸摸肩膀,发现已经有人将他的伤口包扎好,身上其他伤口也都做了处理,好像还上了药。再一看万莫敌和岳安苦两人也是同样。

“师弟,岳兄!”吴望不知外面的情况,一边拍打两人,一边低声喊道。

不多时,万莫敌和岳安苦都纷纷转醒,三人围坐在一起,互相检查受伤情况。

“师兄,伤口都上了药,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岳安苦站起身,走到房门口,试着推拉了一下房门,房门显然是从外面锁住了。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里应该是漕帮的船舱里吧。我们大概是被俘虏了。”

吴望点头道:“那个魏船头武功远在我们之上,再加上伤疲,我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漕帮这些恶徒居然不仅没杀我们,还替我们包扎?简直不可思议。”万莫敌不解道,“我现在感觉好饿,我们昏过去多久?”

吴望和岳安苦也觉得奇怪,但思前想后始终不得要领。

岳安苦安慰道:“不管那么多,既然把我们关起来,之后肯定会有所计较的。我们稍安勿躁,不如这样,我给你们讲一个正气宗的调息法,对于固本培元,恢复伤病大有裨益。”

吴望和万莫敌虽然在武功上没有太多见识,但都对正气宗那别具一格,卓然不凡的内功印象深刻,当下立刻答应。

岳安苦一边背诵短短八句的口诀,一边解说口诀的含义,三人坐在一起,按照此法调息,不过一个小周天,都感觉神清气爽,力气恢复了许多。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从小窗口可以看出,天色渐渐亮起来,已经黎明时分,船上传来阵阵人声,漕帮的帮众都已经睡醒,到甲板上干活。

不多时,只听房门外响动,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三个粗壮的帮众提刀走进房中,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又高又胖,一身锦袍的头领。

吴望三人现在身体疲乏,腹中空虚,面对敌人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站起身靠在一起,戒备地盯着进来的漕帮众人。

那胖子轻咳两声问道:“这三个就是昨天船头抓来的?”

“回船副的话,正是这三个臭小子。”

胖子掏出一张手帕,擦擦鼻涕,嘟嘟啷啷道:“也不知道船头什么意思,抓着人不关在自己船上,也不关到赵老大那边,偏偏关在我这里,算什么回事儿?”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就看唐二哥你怎么处置吧。”手下恭敬回答道。

这个姓唐的胖子白了手下一眼,道:“船头抓的人,我敢随便处置么?一个不小心把我给处置了,你别瞎出主意。”

胖子摆摆手,身后的人连忙搬来一把椅子,让这胖子坐下,这胖子又咳嗽两声,显然是染了风寒,有些生病。

“你们三个听好了,我是这条船的船副,我姓唐,大家都叫我一声唐二哥。我这个人为人忠厚老实,不爱打打杀杀,不像赵老大那么粗鲁。你们也放心,我是不会把你们怎么着的。你们呢就乖乖待在这儿,我唐二哥管吃管喝管药,只要你们不闹事儿,不给我添麻烦,咱们万事好商量。”

“至于你们和魏船头、赵老大他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着。等什么时候船头他想起来,自然会来处置你们。你们也别想着逃走,我不爱打打杀杀,但不代表我不会,明白了嘛?”

吴望三人面面相觑,这胖子唐二哥一副和善的模样,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饿了吧?来,把饭给这三个小兄弟端上来。你们可看好啊,这饭菜和我们的人吃的可是一样的,绝没有亏待你们。”

饭菜端上来,虽是粗茶淡饭,却也是热气腾腾,在三个疲惫饥饿的人眼中无异于美味佳肴。

唐二哥见三人看到饭菜那为之一亮的眼神,不禁微微一笑道:“那你们三个慢慢吃,待会儿我让船上的大夫来给你们换药。”

说罢带领众人退出房间,依然把门在外面锁上。

“师兄,这饭菜能吃么?会不会有毒啊?”万莫敌挠挠头问。

吴望笑道:“他们要杀我们,早就杀了,还用得着下毒?安心吃吧。”

岳安苦早就已经端上一碗,大嚼起来。

这一顿饭算是借了燃眉之急,三个人吃完以后,都觉得浑身舒畅,连伤口也没那么疼痛了。有道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是三个十几岁的小伙子。

万莫敌摸摸肚皮,疑惑道:“看刚才那个胖子的口气,是一时半会儿不会管咱们?就这么把我们关起来?”

岳安苦道:“可能之前和我们冲突的赵船副和魏船头都有要事,而这个姓唐的又不愿费力气管我们吧。”

吴望点头道:“是啊,看他们把河道完全封锁,应该是有比我们重要得多的事要办。”

“师兄,那我们怎么办?”

吴望摸摸下巴道:“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做了阶下囚,只能先养好身体再说,否则什么都干不成。”

岳安苦也道:“是啊,我们三个伤都不轻,万一再动起手来也讨不到好。”

万莫敌忽然想到什么,站起身道:“对了,既然现在闲来无事,我们不如将五虎断门刀的招式一一演练给岳兄看看,要是能再像猛虎下山一样改上一改,我们的实力岂不是又大涨一截么?”

吴望点头道:“确实是个好主意。”

万莫敌道:“不仅如此,岳兄也可以学上几招刀法,总会比你那掌法强上一些。”

“就是不知道岳兄看不看得上我们万胜门的刀法呢。”

岳安苦连忙道:“要不是你们,我早就死在了漕帮的手里。大家都是好兄弟,可别说这种见外的话。”

万莫敌笑道:“岳兄,不怕你笑话,我师兄现在可是如今万胜门的掌门呢!”

吴望听他这么一说,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岳安苦却苦笑道:“掌门么?要这么说,我也是正气宗的掌门,只是宗门上下只有我一个啦,哈哈。”

吴望和万莫敌对望一眼,笑道:“那看来我们强了不少,人数足足是你的两倍呢!”

三人都笑起来。

吴望向岳安苦解说道:“万胜门是百年前由祖师爷万胜刀王创立,历经百年沧桑。主要传下来一套刀法‘五虎断门刀’,相信岳兄昨天已经见过其中不少的招式了。五虎断门刀共有五脉刀法,每一脉都各有其特有的意境和思想。这五脉分别是:猛虎、威虎、伏虎、飞虎和饿虎。之前你改过的一招猛虎下山,便是猛虎一脉最经典的招式之一。”

“我们两兄弟入门五六年时间,奈何天资不足,实在没能学到祖师爷刀法的精要,武功还是很弱。”吴望有些惭愧地道。

万莫敌道:“那是师兄你,我天资可是不错,师傅常常夸我来着。”

吴望大笑道:“哈哈,好好好,那就由你来演练招法,我在一旁讲解给岳兄听。”

万莫敌拍拍胸脯道:“那是当然,岳兄你可看好了。”说着拿起自己脚上的破破烂烂的鞋子,权当一柄宝刀,把万胜门传承百年的五虎断门刀,一一向逍遥派正气宗仅存的传人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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