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走了二十余里路,吴望正走过一片树林,忽然听到一阵打斗声音,兵刃撞击发出声响,还夹杂着几声惨叫。心知自己耳功一向不佳,现在连自己都能听到,说明就在附近不远处,吴望连忙就近跳上一棵大树,四下张望,果然看到不远处正有两队人马在激烈交战。
其中处于下风,正被围攻的,是四名身着道袍的泰山派弟子,而人数占优的是混杂的两拨人马,多的些各个身着黑装,胳膊上系着红黄绸带,是玄教教众,而另有三四个非是教众的夹杂其中,吴望他们的出手招式便知是杨柳剑派的弟子。
蹲在树枝上,将身体隐住,吴望静待两方互相狗咬狗。泰山派人数本就少,被围在中间,结成剑阵,虽然一时顽强抵挡,但战败只是时间问题。另一方似有心羞辱,并不尽全力攻击。
一个杨柳剑派的弟子站在后方,猖狂大笑道:“我呸!什么泰山派,还不是被小爷手到擒来?要我看呀,泰山派也和劳什子玉虚山庄一样,外强中干,都不是我们杨柳剑派的对手!前两天我师傅才亲手杀了个玉虚山庄的少庄主,叫什么何云清的,大大的长了门派的威风。今天我也要宰几个泰山派的弟子,给师傅和门派长长脸!”
此话一出,吴望怒火立刻就被点燃。稍微一想,虽然自己与泰山派结下仇怨,但这些年轻的泰山弟子与自己无冤无仇,而另一方玄教姑且不论,杨柳剑派可是有大仇怨,帮谁简直一目了然。
想通此节,吴望跳下树枝,急步上前,怒斥一声:“我就用云清兄的剑法,会一会杨柳剑派!”说着手上便使出何云清的绝技——艳阳初照,霞光千道。点点剑光亮起,如同朝阳升起时释放的霞光一般,映照向前方的敌人。
不过是些杨柳剑派和玄教的普通弟子,怎么挡得住玉虚山庄的绝技?只一招,便有三人负伤倒下。眼见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援兵,泰山派四名弟子也受到鼓舞,同时运使强招,又伤了两人,顿时成了与吴望两边夹攻敌人的局面。
心中积蓄数日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的途径,吴望手中的“如林”宝剑仿佛活了一样,各门派的剑招张手就来,敌人竟都没有一合之力!
“娘的,哪来的小子,大家快撤!”杨柳剑派和玄教的人还算良心,都各自抬起受伤未死的同伴,往树林深处逃去。泰山派四名弟子精疲力竭,立刻坐倒在地,看来是已经支撑了许久了。
吴望自然也没有追击的理由。环顾四周,他来之前,泰山派死了两名弟子,而玄教和杨柳剑派各躺下一人。
“你们没事吧?”吴望把剑还鞘,问道。
一名泰山派弟子连忙起身道:“我们都是小伤,不碍事。多谢少侠相救,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吴望摆摆手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说罢转身要走。
忽然另一名泰山派弟子疑惑道:“你……不就是玉虚山庄的吴少侠?我昨日跟师伯上玉虚山庄时,曾经见过。”
吴望一撇他,好似是带梅香秀进门的那两个小道士之一。
“吴少侠?就是掌门师伯吩咐要严加捉拿,杀害孟师兄的那个吴望么?”又另一名弟子道。他旁边的师兄弟立马扑上去,把他嘴巴给捂住,可是哪里来得及?
“吴少侠,你别听他胡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那弟子一个劲的点头赔笑,“你可千万不要杀我们灭口呀……”
“吴少侠饶命啊。”众弟子纷纷求饶。他们早已精疲力竭,刚才吴望显露的武功又在他们之上,由不得不告饶。
吴望摆摆手道:“停!只要你们答应不泄露我的行踪就行。”
“这是当然!吴少侠救我等性命,要是出卖少侠,我们岂不是猪狗不如?你们说是吧?”“是啊是啊,正是如此!保证不泄露少侠的行踪!”
“我听说孟师兄害死了玉虚山庄的何云清,孟师兄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少侠您啊!”“是啊是啊,我们都是站在少侠这一边的!”
“行了行了,你们走吧!”吴望摇摇头道。四名泰山弟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顿时林中又恢复宁静,只有地上的几具尸首和浓烈的血腥味证明之前的一场血战。吴望摇摇头,心中怒火平息不少。忽然他心中一动,往斜上方一瞟,隐约看见一道蓝色的影子,稍纵即逝,没看分明。他虽然疑惑,但追出去数步也没见到,心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便不做多想,继续往日月亭进发。
又走了十来里路,想来如果方向没搞错,离日月亭已经不远。前方是一座不大的山头,翻过山再走一截,就到了约定的地点,也不知道孔愚石摆脱他的“恶仆”孔贤没有。“要是去了见不到孔四哥,我就在那等一天,等不到我再离开,也不能一直等下去。”
山并不高,山的这边丛林茂密,路不好走,甚至有些地方需要披荆斩棘,才能开出一条路来,而翻过了山,又尽是嶙峋怪石,山土贫瘠,没什么植物。吴望小心翼翼在石路上往下走,将将走到半山腰一处开阔的地方,忽然听得身后一声断喝:“姓吴的小子,给道爷站住了!”
回头一看,不是泰山派的松涛道人,又是谁呢?这人全然没了在玉虚山庄正堂上的气度,一副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模样。在他身后是二三十名泰山派的弟子,而最为扎眼的,则是在他身侧不远,身着华丽道袍,与泰山派其他众人格格不入的老道。
就算用脚趾头想,吴望也能猜到,这老道便是泰山派的掌门松任道人。
松任道人须发皆白,面色红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眼角和嘴角都微微耷拉着,背上背负宝剑,手中持了一柄拂尘。
那松涛道人大声道:“掌门师兄,就是这小子。”
“好。”松任道人声音格外嘶哑,不知是原本如此,还是染了什么疾病,亦或是孟崇峰死了哭得太狠?
松涛道人得意地道:“小子,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呢,是就地自裁,道爷们帮你入殓收埋;二呢,便是被我们千刀万剐,死无全尸。你选一个吧。”
吴望冷笑一声不答话,把剑拔出,右手紧握,左手撕下一块衣襟,紧紧把右手手掌和剑柄缠在一起,用牙齿帮忙系上死结。
“哟?这是要死战到底呀?”松涛道人神情夸张地道。
虽然默不作声地准备死战,吴望也非愚蠢之辈,正用眼睛余光四下打量,看周围地形哪里有脱身的可能,敌人肯定也是初到此地,说不定有地方可以利用来逃出生天。
“掌门师兄,就让我来为孟贤侄报仇吧。”松涛一边说,一边拔出身后的佩剑。
掌门松任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见识过此人的掌法,可与孔四哥不相上下,剑法恐怕还要更厉害。”吴望心中暗道,额上已泌出冷汗。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吴望不等松涛进招,率先出手,一招归去来兮直取道人面门。
松涛大喝一声:“来得好!”运剑格挡,未曾想这竟只是虚招,吴望剑锋一转,转而使出峨眉派的寒霜快剑,攻了松涛一个措手不及。
虽以出乎敌人意料的手段取得先机,可松涛毕竟是泰山派长老,武功更在孟崇峰之上,泰山剑法在他手中使来,绵密悠长,招式呼应完美,仿佛无懈可击,吴望连转数招不同剑法,都无功而返。
“你会得到不少,不过,嘿嘿,杂而不精,没多大作用!”松涛道人游刃有余,一边防御一边还能出言讥讽。
内功上吴望本就不擅长,这下全凭一口真气顶住,要是不能有所斩获,伤及敌人,等力疲之时,便是敌人反攻的时候。但松涛道人的剑法便如那巍峨的泰山一样,傲然矗立,任你风吹雨打,动不得分毫。
自觉内力无以为继,吴望把牙一咬,骤然收招,往后滑退两步,佯装转身要逃。松涛大笑一声:“小子想走?做梦!”说罢反守为攻,飞身而上,四道剑光锁定吴望四肢。就在剑光即将近身时,吴望顿足旋身,积蓄的内力全数爆发,又使出泰山派的云海金光玉皇顶,剑光一分为八,直刺松涛周身要害。
松涛见到此招,倒也吃了一惊,不过他的反应之迅捷远在孟崇峰之上,只一刹那便将剑收回,同样使出这招绝式。两招相同的招式碰撞,立刻显现出双方根基和剑法的巨大差距,松涛傲立原地,仅仅被割破了衣衫,吴望倒退了七八步,浑身上下都受了不轻的伤。
“小子,哪里偷学的本门绝学?”松涛怒喝。
吴望道:“这也叫绝学?看一眼就会的武功,你们却当做是宝,真是笑死人。”
松涛踏步上前,大怒道:“将死之人,还敢嘴硬!”
就在松涛道人要再进招时,身后的泰山掌门松任道人忽然道:“师弟,且慢。”
松涛莫名回头问道:“师兄,怎么?”
“既然这位少侠认为我泰山派的绝学笑死人,那贫道便来献个丑,以搏君一笑。”说罢这道人身影一闪,一步就踏在松涛身前,也看不清楚动作,便拔剑在握,剑锋往前递出。一道亮丽剑光,一分为八,八分为六十四,再继续分下去,以至于层层叠叠,似乎无穷无尽!
吴望仿佛置身泰山顶峰,眼前一片云海,白中透绿,仿佛一张玉盘,骤然云海深处乍现金顶,金光万道,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觉浑身一暖,无数剑气透体而过。这才是真正的云海金光玉皇顶!
只出一招,泰山掌门好整以暇,收剑回鞘,木然道:“师弟,勤练武功,以后别再让人瞧不起我泰山派的绝技了。”
松涛默默擦擦冷汗,连忙点头称是。
“剩下的你来料理。”松任道人往回退了几步。
浑身浴血,旧伤初愈,又添新伤,吴望顽强站立,并未倒下。周身没有一寸肌肤不在疼痛,没有一条经脉不在哀嚎。泰山掌门明明可以一招杀掉自己,可他却故意避开了所有要害。
松涛冷笑道:“小子,你既然没选就地自裁,那就只剩下千刀万剐了。本道爷说到做到,不割你一千刀,绝不让你死!”说罢剑招便往吴望身上招呼。
吴望咬紧牙关,勉力抬手格挡,刚挡下一招,身上就被连割了十剑,未等反应过来,另一侧又被刺了十记。每一招每一式都故意避开要害,只添伤口,不伤性命,仿佛猫捉老鼠,一定要戏弄到老鼠精疲力竭,才最后取下性命。
敌我强弱分明,吴望虽竭力抵挡,可身上的伤只是越来越多,血越流越多,衣衫早已被血浸透。伤痛倒在其次,死亡的恐惧也不重要,最痛苦的是被敌人戏弄,却无法反抗的无力之感!
“这才三百刀,你还能坚持多久呢?”松涛大笑不止,“看来我得加快一些,否则你血就流干啦!”
剑招又至,吴望四肢百骸再提不起任何力气,双眼一闭,只能待死。忽闻一阵金器交击之声不觉于耳,剑锋竟然没再加诸于身上。
“请住手。”这声音瓮声瓮气,并不识得,吴望勉力睁开眼睛,只见身前站了个极为壮硕的大汉,身材虽然不十分高,但压迫感极为强大,仿佛一座小山一般,身上穿着蓝色劲装,背上背了一柄阔刀,手上还提着一柄一尺半长的短刀。
剑招被来人格挡下来,松涛双眼微闭,眉头紧锁,骂道:“你是何人?胆敢挡道爷的路,在道爷手下救人,你可知道道爷是谁?”
没等这大汉说话,泰山掌门松任道人忽然大骂:“住嘴!”说罢身影一闪,挡在松涛道人身前,把拂尘别在腰间,恭恭敬敬拱手道:“稽首了,尊驾别来无恙。”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壮汉反手握刀,拱手道:“几年不见,掌门还是好气色。”
吴望心往下沉,竟然来的是敌人的熟人,看来还是难逃生天,终于支持不住,单膝跪地。
那壮汉吃了一惊,连忙收刀转身,一手扶住吴望,一手连点他身上多处穴道,立刻许多伤口的血流减缓了不少。壮汉关切道:“小兄弟,可还支持得住?”
松涛道人一脸不愉,轻声问:“掌门,这位是?”
松任道人道:“师弟,你虽是泰山派的,但也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大侠少在北方活动,但你也绝不该不认得。这位便是江湖鼎鼎大名,首屈一指,武林双侠,南刀北剑的南刀侠,南宫霄南宫大侠。”
“啊,竟然是南刀侠!”松涛倒吸一口凉气,嘴巴大张,仿佛不可思议。
“南宫大侠,经年不见,尊驾依然神采飞扬,威武不减当年。如今威震天下,竟未曾有缘再会面,没想到却在此偶遇,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松任道人道,言语中尽是讨好、和善之语。
“竟然是孔四哥说起过的二中之一,双侠的南刀侠?”吴望不禁抬头看去,想见识一下这武林中第一流的人物是何种相貌。
此人面貌颇为寻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浓眉大眼,脸上满是胡须渣子,第一眼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夫模样,可仔细一看,又觉得说不出的威武霸气,十二分的靠得住。尤其是目光极为坚定,就好像即使天塌下来,他也可以顶住似的。
“多谢大侠,我没事。”吴望见他和善,不觉心中略微一松,喉头一甜,噗得一声口吐鲜血。忽觉手腕被南宫大侠握住,一道雄浑澎湃的真气汹涌而入,流过奇经八脉,浑身上下不可描述地受用,内伤竟然好了大半。
不过吴望所受的多是外伤,尤其是失血过多,单纯输入真气并不能减轻多少伤势。
南宫霄将吴望轻轻放在地上,嘱咐道:“小兄弟切莫乱动。”然后转身对松任道人道:“掌门,不知这位少侠哪里惹怒了你,竟要这般苦苦折磨,割伤数百刀之多呢?”
松任微笑道:“大侠有所不知,贫道的关门弟子,正是中了这小子的奸计,不幸死在了他的剑下,故而结下深仇。唉,人在江湖,以直报怨,天经地义,让南宫大侠见笑了。”
“哦?那我请问掌门,你的关门弟子,可是叫做孟崇峰?”
松任讶异道:“南宫大侠居然连这都知道,不愧是武林第一流的人物!贫道佩服!”
南宫霄嘿嘿一笑,也不搭茬,身子一晃,跃到泰山派众弟子群中,呼啦一声,提起两名弟子,扔了出去,又提起另外两个,脚一跺飞跃而回,轻轻将手中两名弟子放下,又猿臂轻舒接下最先扔出去的两个,放落在地。
松任吃了一惊,不解道:“南宫大侠这是何意?”
“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都知道,我是听你这四个好弟子说的呢。”南宫霄指着早已吓傻,瘫软在地的四名弟子道。
一旁的松涛道人看了几眼道:“掌门,就是这四个弟子告诉我姓吴的下落的。”
“哈,我早知道,所以一路跟过来,可这山道路崎岖,险些让我迷失了方向,好险没在吴小兄弟断气之前找到这里。”
松任眉头一挑,诧异道:“原来南宫大侠不是偶遇,是一路尾随我们过来的?”
南宫霄点头道:“是啊,这里又不是什么大路,好端端我怎会路过此处?”
泰山派掌门不知南宫霄的来意,径直问道:“不知南宫大侠有何见教?”
“也没什么,几个时辰前,我在前方林中听到有打斗的声响,正前往查看,就看到这位吴小兄弟正好救了贵派的四名弟子。”
南宫霄指着地上的四名弟子道,“这四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孟崇峰是咎由自取’,‘绝对不会出卖吴少侠’,可转过背就商讨着赶紧向你们通风报信。我看吴小兄弟在明知他们是自己对头的情况下,还出手相助,不伤他们性命,颇有侠义之风,又不齿这四人的所作所为,便悄悄跟过来,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饶是松任道人城府深沉,也不禁面色微红,一时接不住话。
南宫霄蹲下身子,抓住一名弟子的脑袋,问道:“我来问你,孟崇峰真的是咎由自取么?”
“是,是。”那弟子慌了神,斜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掌门,又改口道:“啊,不是,不是的!”
“到底是还是不是?”南宫霄大声道。
“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大侠你绕过我吧。”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南宫霄放开他,摇头道:“哼,真是没用。”
松任道人道:“是,他们不过是普通弟子,在大侠您的面前,当然没用。”
南宫霄道:“那掌门你说,孟崇峰是不是咎由自取?他们说他害死了那个谁谁谁,我给忘了。”
松任道人傲然道:“贫道不必管,贫道只需要知道,峰儿是死在姓吴的剑下,这便足够了。”
南宫霄摆手道:“那可不成,我要知道。”
“这是泰山派和姓吴的之间的恩怨,莫非南宫大侠要自恃武功高强,要横加插手不成?”
南宫霄竟然爽快承认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可不合江湖规矩。”松任道人提醒道。
南宫霄道:“江湖规矩?一群卑鄙无耻之徒,围杀一个侠义行事之人,为的是一己的私仇,这就是江湖规矩了?”
“南宫大侠是江湖人人传颂的南刀侠,当然比我这个普通修道之人懂得江湖规矩。”
南宫霄道:“江湖人称我一声南刀侠,可不是因为我守什么江湖规矩,不过是奉承我刀法好罢了。”
松任道人脸忽红忽白,面色极为难看。一旁的松涛大声道:“南刀侠要恃强凌弱,我们泰山派合全派之力,也未必不能抗衡!”
色厉内荏便是他此时最真实的写照。南宫霄轻轻握住刀柄,沉声道:“或可一试。”
松任道人连忙打圆场道:“哎,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南宫大侠稍安勿躁。贫道不过是怕此事传扬出去,会污了南宫大侠的威名。”
“污的是我的威名,还是贵派的名声,你‘妙笔丹书’松任道长的名声?”南宫霄道,“我也并非蛮不讲理,只是不想这位吴小兄弟枉死。不如这样,我把他带走,调查一下事情的始末缘由,若他真是该死,我一定绑他到泰山派,任由掌门发落,还向掌门负荆请罪。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除非此刻泰山派一拥而上,拼着几十条人命不要,才有可能让吴望死在此地,否则只能任由南宫霄把他带走。
利弊权衡只需要一瞬间,松任不管一旁松涛道人的眼神,拱手道:“既然南宫大侠这么说了,贫道自然不能扫了大侠的面子。一切按大侠的意思办吧。只是此事大侠最好不要太过张扬,保留在你我之间即可。”
“那是自然。”南宫霄拱手道:“等我调查清楚,自会有个交代,掌门请放心。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说罢不等泰山派众人反应,一把搂起吴望,扛在肩上,展开轻功下了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