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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已经是万分危急,南宫霄伤势渐重,便是能战,也绝对无法敌得过对方多名高手围攻,更别说还有上百名杨柳剑派弟子。吴望武功低微,这段时日虽大有进步,但在此等关头也难堪大用。

南宫霄低声道:“小兄弟,再等片刻,趁着火势,场面纷乱,我挡住这些恶徒,你找个机会逃走吧。真是连累你了。”

吴望凌然道:“南宫大侠何出此言?我当然与你同生共死!岂有丢下你独自逃命的道理?”

南宫霄摇头道:“你年纪轻轻,尚有大好的年岁可以度过,没必要在此妄送了性命!你别忘了,万胜门还等着你去复兴呢。”

“男子汉大丈夫,苟且偷生活一百岁也是白活!”吴望据理力争,“别说我是个男子汉,便是弱女子,也绝不会抛下你不管不顾的!”

吴望边说边想:“若我有欧阳姐那般武功,定能帮南宫大侠反败为胜,干掉这几个不知好歹的恶徒。”想到欧阳梅,忽然吴望心中一动,想起欧阳梅临走前给自己留下的救命药丸“抢救一下”,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当下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这粒黑白各半的药丸,递到南宫霄嘴边,催促道:“南宫大侠,快服下此药。”

南宫霄一脸疑窦,不明所以,但情势危急,由不得他多想多问,一口吞下吴望递来的药丸。咽下以后方才问:“这是什么药丸?”

“这是一位高人留给我的救命药丸,说是‘只要没有立刻毙命,就能续命’,此时也只能试上一试啦!”吴望见他毫不迟疑吃下自己的药丸,心中感动。

药丸方才下肚,南宫霄脸色忽然一变,惊异万分道:“这药竟果真如此神奇!”话刚出口,南宫大侠脸色立刻恢复正常,顿时站了起来,肩膀上的沉重外伤也消肿大半。南宫霄连运内功,竟然顺畅无比,毫无阻滞,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仿佛智业那一掌不曾存在过一般!“送你药的高人不知究竟是谁,我以后一定要当面感谢他!”

见药丸确有神奇功效,吴望自然大喜。此时火已经燃了起来,浓烟往屋里直冒。

南宫霄握紧宝刀,吩咐道:“小兄弟,你跟着我不要离开,我们杀出去,把他们全宰了!”

吴望摇头道:“南宫大侠,这药丸药效持续不长,我们不宜久战,还是赶紧冲出去再做打算吧。”

南宫霄点头道:“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杀出去,能杀几个是几个,绝不拖延。”

计划商定,南宫霄奋起一脚,踹飞房门,门板已经着了火,在内功加催之下变作一团火球,猛砸向门口蹲守的杨柳剑派弟子。众弟子无不吃惊,纷纷叫喊着躲避开去。乘着敌人忙乱,南宫霄与吴望两人一前一后,冲出房去。

血罗汉反应最快,大喊道:“他们受了重伤,不要惊慌,快围上去!”

杨柳剑派弟子立刻如蚂蚁一般涌了上来,南宫霄爆喝一声,手中宝刀化作一团刀影,所到之处鬼哭狼嚎,溅起一团团血花。他贵为“江湖十大高手”之一,这些低辈弟子怎有一合之敌?当真是所向披靡,无可阻挡。

吴望往血罗汉、董彤等人方向一瞥,那血罗汉和智业妖僧的脸上血迹已经擦干,双眼也不血红,看来是停止了“巴猿泣血”的邪功。这几人看南宫霄生龙活虎冲出,都吃惊不小。

董彤道:“老大哥,这厮莫非是诈伤?”血罗汉摇头不语,智业道:“不可能,他方才确实是身受重伤,不知现在为何又好似痊愈了一般!当真古怪!”

血罗汉道:“我就说他比我们还像邪门歪道呢!管不了那么多,跟我上!”说罢纵身一跃,几个大步来到南宫霄面前,双拳齐出,一正一奇轰向南宫霄脑袋。

南宫霄左手轻巧一抬,也不见什么花俏动作,带偏正面这一拳,借力又击在侧面那一拳,瞬间破了此招。右手刀锋百忙之中先杀了两名围攻的弟子,转回以后往血罗汉双拳上斩落。若非血罗汉反应敏捷,不顾颜面连滚带爬躲开,双臂立刻就要与身体分家。

“哼,卑鄙小人,就这点武功也敢逞凶?”南宫霄怎会给他喘息之机?奋起一刀劈头盖脸斩下。一旁的智业和董彤都抢到近前,董彤仗剑勉强减缓南宫霄的刀势,智业妖僧把一脸惨白的血罗汉往后拉。

董彤被南宫霄强悍内劲崩飞两丈,全靠他缓阻,这一刀才慢了一线,从血罗汉双腿之间劈斩而下,落到地面上,险险血罗汉就要被一剖两半。

南宫霄不去看飞出老远的董彤,左手虚抓,往智业妖僧面门抓去。智业放开血罗汉,双掌齐出,硬接南宫霄掌力,砰得一声,倒飞七八步,跌坐在地。

“好你个秃驴,只怪我识人不明,上了你的当!”南宫霄痛心疾首道,“相识数年,我竟没发现你是巴山鬼窟的恶鬼!来啊,再用出你的巴猿泣血,看看我能不能一刀劈碎你的鬼头!”

智业妖僧爬起身来,吐出一口血水,寒声道:“好!既然南宫大侠有命,老衲便舍命相陪!”说罢双眼蓦然一红,又要施展邪功,一旁的血罗汉站起来大声阻止道:“师兄不可!此招不可再用!”

闻言智业一愣,深吸一口气,双眼血红消退,恢复了本色,面色委顿下去,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南宫霄斜眼看看血罗汉,豪迈笑道:“哈,看来巴猿泣血不能久用。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客气了!”

血罗汉大喝道:“咱们一起上!不管他为何让伤势恢复,绝不可能持久!拖住!”

吴望暗叹此人眼光之毒辣,也在身后出声提醒道:“南宫大侠!”

南宫霄点头道:“我理会得。”说罢展臂纵跃,直扑向已经肝胆俱裂的智业妖僧,时间有限,必须先选中一名敌人主攻。

董彤抢到智业身后,拉住他两人往后退,命令道:“给我上!”周围的杨柳派弟子虽然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但是掌门积威之下,也不得不听号令,又如潮水般涌上,将南宫霄挡住。

纵然杀得轻易,但终究有所阻滞,南宫霄又杀了十数名弟子,心知还需数招才能冲破这群弟子的防御,追上罪魁祸首,暗叹一口气,对吴望道:“罢了,咱们走!”

说走便走,毫不迟疑,两人转过身,并肩冲了出去,杨柳剑派众弟子只顾替自己掌门抵挡,见对手撤退,丝毫没有起阻拦的心思,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纵跃之间消失在夜色之中,连追击的样子都没做出。

见南宫霄吴望突然撤退,血罗汉又忽然道:“追!”

董彤、董常都讶异万分道:“好容易才躲过一劫,为何又要追?”

血罗汉跺脚道:“废话,让你们追就赶紧追!以南宫霄的武功和脾气,怎么会舍下我们,突然撤离?定然是身上伤势只是用了某种方法强行压下,无法再支撑下去,我们现在追上,定能取他性命!”

“那若是他是引蛇出洞,欲情故纵之计呢?”董彤道。

“若非师兄奇袭成功,我们全绑一起也不够他打的,还需要用什么计策?唉,天下十大高手,果真并非浪得虚名,太厉害啦。”血罗汉摇摇头,“此时不追,等他真正缓过神来,我们都只能远走高飞,否则死无葬生之地!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你还犹豫什么?”

董彤这才明白,连忙带领武功较高的弟子飞驰而出。派中点起特殊的烟火,通知山下的弟子,这一片都是杨柳剑派的地盘,有不少弟子驻扎在周围戒备。

撤出杨柳剑派,南宫霄边跑边道:“唉,真是可惜,没能当场杀了这几个家伙。”吴望安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那药的效力恐怕再支撑不了多久了。”

“我定报此仇,待我伤愈之后,杨柳剑派定灭无疑。我还要杀上巴山,问个好歹。”

“巴山是个什么门派,怎么没听说过?巴山泣血就是这个门派的武功么?”

南宫霄点头道:“是。看样子血罗汉和智业都是巴山鬼窟的弟子。”

吴望挠头不解:“那符铁鹰是怎么学会巴山邪功的呢?莫非他也是巴山鬼窟的弟子?”

“那也未必,看杨柳剑派早就和智业妖僧有勾结,没准就是他教的符铁鹰呢。这邪功不能久用,否则就要像他那般爆体身亡。”

吴望点头道:“难怪方才血罗汉让智业别再用了。”

两人说着逐渐远离杨柳剑派地界,忽然南宫霄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跌倒在地,闷哼了一声。

“不好!”吴望连忙上前探视,只见右肩再次肿胀起来,南宫霄双目紧闭,伤势复发,而且来得更加凶险,若不赶紧找地方调息,再请名医或者高手相助,恐怕会有危险。

将南宫霄背在背上,吴望皱眉想:“虽说要跑,可往哪里去呢?”自己本就孑然一身,人生地不熟,唯一所知的就只有玉虚山庄。且不论何苍龙是否肯施以援手,就算愿意,也绝非杨柳剑派和血罗汉智业的敌手,只是螳臂当车而已。

正犹豫之间,忽然瞥见远方有亮光,吴望眼力极强,定睛一看,吃了一惊,居然杨柳剑派还敢派人出来追击!心中大骇,连忙起身出发。可是实在没有去处,吴望咬咬牙暗道:“当时与孔四公子约在日月亭,我可是到了等了他一整天,如今又过了几日,他若晚到,需也要等我才行,我不如就往那去吧!”

毕竟日月亭是他在齐鲁之地仅知的几个地名之一,有一个目的地,总比漫无目的的瞎跑要强些,孔愚石在不在日月亭尚未可知,就算他在,能抵挡得住血罗汉这些凶徒么?

日月亭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吴望背着百多斤的南宫霄,又要小心翼翼避开大路,专走小道。路途又不熟,只能勉强分辨方向,有时候绕路又绕的远。天边已经泛白,已经是拂晓时分,吴望才赶到日月亭。

孤独的小亭子长在荒草之中,又小又破,半点人影也无。吴望将南宫霄轻轻放在石凳上,颓然坐倒,叹了口气。他早已力竭,又饿又渴,仅仅凭借顽强的意志赶到了日月亭,可是放眼看去都没有一丝人际,心中难免失落。

“不知道摆脱了杨柳剑派的追兵没有。”吴望来不及多想,摸了摸南宫霄的额头,已经从早前滚烫变成了冰冷。吴望吃惊不小,连忙又去探他的鼻息,生怕他已经气绝身亡。万幸尚有一息残存,只是十分微弱,把脉一探也是跳动微弱,再不救治恐怕不行。

吴望从旁边草木上收集少许露水,喂进南宫霄口中,自己也饮下少许,稍微缓解疲乏。

“先在此休息片刻,随后就去附近城镇寻访名医吧。”吴望一边休息,一边思索。小憩了片刻,勉强恢复了些许体力,一轮金日已经从地平线下升起,金光洒满大地。就在吴望将睡将醒朦朦胧胧之际,忽闻一声得意洋洋的长笑,惊得吴望腾身站起,满脸都是惊惧之色。

笑声的源头不是别人,正是血罗汉!

“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能追如此之快!”吴望把昏迷的南宫霄护在身后,拔出“如林”,严阵以待地盯着前方,血罗汉、董彤为首,智业、董常以及十数名杨柳剑派精英弟子紧随其后,将小小的日月亭围将起来。

血罗汉恶狠狠道:“臭小子跑得倒是快,害老子一阵好找!还好这一片都是你的地盘,否则怕是要被他们跑掉了!”说罢拍了拍董彤的肩膀。

“老大哥,方才南宫霄果然是强弩之末,不出你的所料。”董彤努努嘴巴,指了指昏迷的南宫霄。

“那是当然,老子武功虽然不及他,智慧必然远在他之上!”血罗汉志得意满道,“小子,识趣的就束手就擒,没准你爷爷我大发慈悲,饶你不死,否则我双拳落下,你难有全尸。”

吴望理都懒得理他,依旧撕下衣衫下摆,把手掌和剑柄系在一起,就要死战。比起之前遇上泰山派,此时对手更加强悍,吴望不作多想,心往下沉,却不难过,只有莫名的平静。

“好小子!”见吴望面对强敌,反而沉静下来,不由得赞叹了一声,“你和这南宫霄有什么关系?没听说他有儿子或是徒弟啊?”

智业妖僧在一旁道:“这小子是前几天南宫霄救回来的,素不相识,据他说是被泰山派掌门所伤。”

“哦?被泰山派掌门所伤?这么有面子?难怪会连命都不要了来守护南宫霄,原来是有救命之恩。好小子,见你是个有情有义之辈,老子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接下老子三招,就放你离开,如何?”

吴望甚至没有听清他的言辞,只感觉内心毫无波澜,忽然间他似乎理解到了欧阳梅平常用剑时的心境,没有任何杂念,只想一件事:“用剑杀了眼前的人”,他可以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气从脚底涌起,直冲自己脑门,小小年纪的他怎么压抑得住这种冲动?

“如林”往前一送,一点寒光闪动,一分为四,四分为八,逐次分下去,直至无穷无尽,就如同这初生的朝阳一般,金光满撒大地,照亮了血罗汉浑身上下!

血罗汉万万没料到,在此强弱分明之下,吴望会突然先发制人,手中招式还是如此强悍!他可没见过泰山派的绝技,顿时眼前一花,慌乱间往后撤了半步,双拳不顾一切地挥出。两招交击,血罗汉双手被无数剑光刺中,顿时鲜血直流,不过他护体罡气强悍,都只是皮外小伤,并无大碍。

吴望被他惊人的气劲冲击,眼前一黑,险些跌倒,他凭借惊人意志力稳住身形,强压一口气,又出一招,正是大丰帮孙老帮主的八火剑,也是跟着欧阳梅学的第一招剑法。

毕竟武功远在吴望之上,就算被攻个措手不及,双手浴血有些狼狈,血罗汉一招之间也快速调整过来,身形晃动,脚踏玄奇步伐,不仅避过八火剑招,还抢前两步,斗大的拳头往吴望头顶落下。

吴望不闪不避,宝剑也不收回护体,蓦地转过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剑锋直刺血罗汉的脖颈。欧阳梅这一招剑法太过匪夷所思,完全超乎正常武功招式的范畴,若非吴望这种被欧阳梅认为是“剑法天赋不凡”之人,休想学会。

若是这一拳击中吴望,自然可以把他格杀当场,而自己却也无法避免被这一剑洞穿喉咙。血罗汉自然没有必要在这里付出生命的代价,连忙强行收招,一个侧翻滚落一旁,两人招式同时落空。

强行收招之下,便是强横如血罗汉,也不免有些气血翻涌,喘气道:“好小子,居然剑法强到这种地步,三招已过,留下南宫霄,你可以走了!”

吴望却剑尖指地,一动也不动。

“怎么,真要以死报恩?南宫霄今天必死无疑,你不走,不过是多送一条性命;你走了,还可以留得有用之身,他日练成神功,还能找我寻仇。这种选择再简单不过,为何不走?”

智业妖僧笑道:“这小子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南宫霄对他那么好,就连师弟你对他也这么好?”

大概江湖中人,无论善与恶,都打心眼里欣赏这种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人吧。血罗汉怒道:“我数三声,你再不走,我连你一起杀了!一!二!”

吴望只是静静盯着他的双眼,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三!”血罗汉爆喝一声,“好!求仁得仁,你来世再做你的好汉吧!”

吴望只见血罗汉沉腰立马,一个斗大的拳头从腰际奋力轰出,夹带血腥之气,扑面而来,那拳头越近便变得越大,仿佛一座小山一般,双目之中更没有半点缝隙。就算死亡就在眼前,他心中所思所想并非恐惧,也非不甘,而如同梦境一般,半点不真实,只是想自己这一剑,从哪里发出,刺向哪里,削向何处,才最美妙最舒畅。

他全然不顾近在眼前须臾就至的拳头,轻轻抬手,剑锋随之而动,自下而上刺出。

“轰!”吴望眼前一黑,耳中想起一声巨响,狂风扑面,头发都被激得向脑后乱飞,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等耳中轰鸣散去,这才听到血罗汉一声怒喝:“报上名来!”

眼前逐渐有了光亮,一个潇洒的人影站在自己身旁,手掌还保持着击出对招的动作,吴望又惊又喜,来人不是衍圣公府四公子孔愚石,又是何人?

孔四公子一脸沉寂,并不言语,因为他感受到敌人的强悍,容不得他再有戏谑的心情。

一旁的董常道:“这是孔府的四公子。”

血罗汉皱眉道:“这事儿和孔府又有什么关系?这位四公子从哪里冒出来的?”

孔愚石不去理他,转头问吴望道:“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你好几天啦!再不来我都要走啦!你身后这人是谁?这秃驴又是谁?为什么杨柳剑派的人会追杀你?”

刚才在场所有人都死死紧盯吴望和血罗汉的过招,全然没有发现这位四公子从哪里摸到亭边的。

吴望正要回答,一旁的董彤却寒声道:“没得善了,管他是孔府的四公子也好,还是什么人都好,一并杀了!此事到此已经没有半分回旋余地。”

血罗汉点头道:“正是此理。”他暗暗握住自己的手臂,刚才那一拳,已经被吴望的剑自下而上刺穿了手臂,若非如此,以孔愚石的武功,又怎能与他的全力一招斗个旗鼓相当?

孔愚石眉头紧锁,急切问:“这秃驴到底是谁?这么大的口气?”

“血罗汉,听说过么?”吴望冷声道,他自知刚才那一招确实刺中,正在回味其中的玄妙感觉。

“没听说过,应该没什么名气。”孔愚石摇了摇头。

吴望看了看他,又道:“那身后这人你应该听说过。”

“是谁?”

吴望叹了口气道:“说出来你大概不信,他便是南刀侠,南宫霄。”

孔四公子斜眼看看昏迷不醒的大汉,喃喃道:“你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南宫霄?”

“哼,不信吧?”吴望无可奈何苦笑道。

“不,我信。”孔四公子也苦笑道,“吴望啊吴望,这下你欠我一份天大的人情。”说罢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根棍子,斜斜朝天,扭动棍子底部,一颗明亮的烟花冲天而起,砰一声在天空中炸开,就算在阳光下也分外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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