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山无奢,吴望转出小酒肆,走进巷子,左右一看没有旁人,邹天凌也还没有回来,当机立断往外跑。山无奢的脑袋耷拉着,全无力气,早没有了刚才见到时的气势。看他模样已经被折磨了好几天,全凭一口气撑到现在,身体已经虚弱伤重到了极点。
吴望小声道:“醒醒,可不要睡着了。”山无奢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怎么,怕我死了?放心,我还死不了!我还要割了邹天凌的狗头呢!”
看他还有记仇的力气,吴望放心不少。现在与欧阳文和三掌柜失散,一时间找不到他们,吴望一把扯掉胳膊上的绿绸随地扔了,赶紧往百草堂赶。以欧阳文和三掌柜的武功,吴望并不担心他们会有任何危险。所幸山无奢是嫌疑人的事,只有蛇帮高层知道,普通的帮众尚不知情,否则以北锦城随处可见的蛇帮弟子,休想顺利到达百草堂。
一个人背着另一个看起来受伤生病的人往药铺赶路,并不会引来太多注视的目光,吴望总算赶到了百草堂的门口,心中放下心来。毕竟和欧阳文、三掌柜一起出入了好几天,堂上掌柜的认出吴望,连忙过来搭手,把山无奢抬进内堂中。
“大掌柜和三掌柜可回来了?”吴望问道。堂上掌柜的连忙道:“还没,少侠您是最先回来的。”
吴望急问:“你可懂得医术?”
掌柜道:“少侠说笑了,我好歹也是个坐堂的,虽称不上妙手回春,可也不能丢了百草堂的门面啊。”
“如此甚好,你赶紧给此人医治,他应该是多日未进粒米,又受到连番酷刑拷打。对了,先给他擦干净身子,换上干净衣服。”
掌柜的招呼来手下,安慰道:“少侠莫要急,病人虽然虚弱,但脉象稳定,不会有生命危险,请放下心吧。来人,领少侠去后堂歇息,再出去找找大掌柜和三掌柜,请他们速速回来。”
吴望见掌柜十分沉着,指挥若定,也放下心来,不在此地影响救治,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稍事休息。
“既然山无奢被邹天凌囚禁,那杀邹天幸并嫁祸给山无奢的人,定是邹天凌无疑。刚才交手来看,此人刀法精湛,而且十分符合杀人者的路数。以他的武功,再加上有心算无心的突然袭击之下,邹天幸定然全无反抗之力。不过他既然嫁祸,那留着山无奢又有何用处呢?早把他杀了,不是一了百了,死无对证?”
吴望一边吃些点心,一边细想。“是了,看来宝刀‘腾蛇乘雾’并未落在邹天凌手上,所以他才要严刑拷问山无奢,为的就是这柄家传的宝刀。不过具体内情如何,还要等山无奢醒了以后再说。”
休息了一阵,门外传来呼喊,正是欧阳文的声音。“小望,我们回来了。”吴望从椅子上弹起来,推门出去,正看到欧阳文和三掌柜联袂进了后院。
欧阳文大踏步走过来,拍拍肩膀道:“好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真的找出了山无奢!”
吴望道:“还不全赖了文哥的计谋?若非你和三掌柜引开邹天凌明暗两个保镖,我也没办法逼迫他露出破绽。”
“怎么样?邹天凌这小子武功如何?”
“他的武功恐怕略胜我一筹,若非你们二位之前的出现,我也没办法把他吓着。”吴望无不后怕地道。
欧阳文又问:“究竟是在哪里发现的山无奢?快讲给我听听。”
吴望立刻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欧阳文点头道:“果然和我所料相差不多,走,随我来,我们去看看山无奢。”
来到山无奢的病房,他浑身上下被掌柜的包扎成了一颗粽子,已经喂了药丸,汤药还在熬煮。掌柜禀报道:“大掌柜,病人并无大碍,只有外伤,没有内伤,年轻人的身子骨,几天十来天便可痊愈。只是常人受了拷打,心神受创,心中或留有顽疾,还需细心开导才是。”
欧阳文点了点头,亲自把脉,证实掌柜所言不虚。掌柜退了出去,欧阳文站在山无奢床前,轻点他两处穴道。
山无奢悠悠转醒,双目睁开,十分有神。欧阳文放心地对吴望道:“我看他啊,心神康健着呢,哪里需要开导?”
山无奢嘶哑着嗓音,问道:“你是何人?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救我?”
欧阳文好整以暇坐下,指着站着的吴望道:“山无奢,你记住了,救你的人叫吴望。而我嘛,欧阳文,可听说过?”
山无奢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道:“什么?你说你是欧阳文?东欧阳的欧阳文?我倒是常听说东欧阳在北锦城,没想到如此年轻。”
“你且放心,我们是受你父亲所托,想方设法找寻你的下落。”欧阳文道。
山无奢翻个白眼,怀疑道:“我怎知道你所说是真?没准是邹天凌这小子硬的不成,改换软的来欺瞒我呢?你说你是东欧阳,我就要相信么?再说了,就算你是真的,也有可能和蛇帮勾结呢。”
欧阳文点头道:“你所言不差。这样吧,我立刻想办法联系你父亲,让他亲自来一趟。不过未必能做到,你父亲最近被蛇帮、九龙帮都盯得死死的,要到百草堂来可不容易。”
山无奢奇怪道:“我父亲不过是九龙帮下一个副堂主,为何会被两大帮派盯死?”
“看来你被囚困了几日,还什么都不知道。”欧阳文道。“我且问你,你知道邹天幸死了么?”
山无奢点头道:“当然知道!”
“嗯,那你知道,你现在是杀他的最大嫌疑人么?”
“什么?”山无奢大怒,“什么我是最大嫌疑人?明明是邹天凌个杀千刀的干的!”
欧阳文道:“正是他嫁祸给你,所以你父亲才会被两大帮派监视。稍有不慎,定会有杀身之祸。”
山无奢浑身动弹不得,但双眼气得通红,脸上却是惨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咬牙切齿道:“不杀邹天凌,我誓不为人!”
“小望,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他说说,我去想办法把山如相弄过来。”欧阳文转身出了病房,吴望依他所言,把所知的一切都给山无奢讲述一遍,山无奢始终一言不发听完。吴望知道他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只能说些安慰的话。
没等得太久,欧阳文便带着山如相进到房内。山如相穿着一身下人的装束,头顶带了个破帽子,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山如相一进到房中,便扑向山无奢的床头,泪流满面,一把拉住他独子的手,低声道:“儿啊,你受苦了!”
山无奢勉强支起头,强撑着道:“爹,我没事。”欧阳文在一旁道:“山堂主,你放心,贵公子只是皮外伤,几天就能痊愈,你放心吧。”
吴望看着山无奢道:“这下你相信我们是真心救你的了吧?”
山无奢是个直性子,立刻要挣扎起来,口中道:“对不住,恩公在上,请受我一拜。我刚才不知恩公是真是假,所以冒犯了您,请赎罪。”
吴望一把将他按回床上,安慰道:“别恩公恩公的喊,你比我年长,你叫我一声吴兄弟,小望都成。”
山无奢反驳道:“我怎么能叫你小望呢?我怎么能比你年长呢,你应该是兄长啊,吴大哥受小弟一拜。”
吴望笑道:“别别别,这年纪可还能随便改不成?”
山如相抹抹眼泪道:“无奢,说起来真是有缘,吴望可是当今万胜门的掌门呢!”
“掌门?万胜门的掌门?就是老爹和马老哥的门派么?不愧是掌门,能从邹天凌那死小子手上救我。”
欧阳文笑道:“你们这关系可真够乱的。吴望叫你爹师叔公,你叫他吴大哥,你叫马一鸣马老哥,吴望却叫他师傅。”
“啊!吴大哥不仅是万胜门的掌门,还是马老哥的高徒啊?我们真是有缘呢!”
认完亲戚,欧阳文道:“时间不多,山堂主不能出来太久,否则蛇帮的眼线恐会发现。我们需赶紧想好后续。”
吴望道:“还是先让无奢把邹天幸死的前后情况讲述一遍吧。”
山无奢道:“那我长话短说。我和邹天幸本是酒肉朋友,兴趣相投,便常常约在一起吃喝玩乐。那一日他说有人向他说起,有间酒楼有好菜,我们便去吃,一试之下果然非凡,就多喝了几杯。到了晚上,我们两个都喝多了,他就把身上的宝刀拿出来给我炫耀,说是蛇帮镇帮之宝‘腾蛇乘雾’,万分宝贵,我这辈子加下辈子,都休想摸到那么贵重的兵器。我不服气,就嘲笑了一番,说他这刀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当然更不服气了。你知道,喝多了嘛,嘴上就没个把风的,一来二去我们两人就吵了起来。这也是常事,只要喝多了,十次有八次都会吵起来。后来我俩会了钞,离开酒楼,还在街上吵了几句,然后同路回去。”
“走到巷子里,他说他要撒尿,我就先走了。可我刚走出巷子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响动。当时我以为他是喝多了发混,或者是倒在了尿里,想去看他的笑话。万万没想打,我看到的不是倒在尿里,而是倒在血里。我当时浑身冰冷,如同被人浇了一身冰水,酒一下子全醒了。我探了他的鼻息,已经死透。巷子里十分昏暗,看不出来杀人凶手在哪。他贵为蛇帮大少爷,武功又不差,现在说死就死,我以为是玄教的人杀来了。”
“我哪里还敢怠慢,正要离开去蛇帮报信,忽然想起他身上的宝刀,摸了一下竟然还真在,就把刀揣在了怀里。往蛇帮走了没多远,便感觉身后被人盯上了,我便展开轻功,带他走街串巷,还把宝刀藏在了一个隐秘的所在。又走了一截,被后面的人追上,不是别人,正是邹天凌这畜牲。他说他见邹天幸深夜未归,特地出来找他大哥,却撞上了我。我本就认得他,不疑有问题,还给他说天幸死在了那个巷子里,让他赶紧报信。他一边答应,一边突然出手,把我击晕过去。后来醒了之后,就被他吊在地牢里,连日拷问腾蛇乘雾的下落。”
“我知道是他杀了天幸,他不杀我纯粹是为了宝刀下落,要是我给他说了,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加上我骨头一向很硬,始终没有吐实,直到吴大哥救我为止。我现在才知道,他把杀人之罪嫁祸给我了。”
欧阳文点头道:“这下事情都明了了。现下有三件要事要办。第一,起出腾蛇乘雾。第二,如何安置山无奢以及宝刀。第三,如何能洗脱他的冤屈,让邹天凌罪有应得。”
吴望赞同道:“起出宝刀一事,便交给我吧,我是个外来人,最不起眼。”
“好。可山无奢要如何安排?山家肯定是暂时不能回去的,或者就留在百草堂里养伤。”
山无奢却道:“不行,刀可以留下藏起来,但我必须走。”
“为何?”吴望问道。
欧阳文截口道:“邹天凌不是无能之辈,以他的聪明才智,此刻可能已经回过神来,稍加查证,没准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山无奢留在这里,恐怕会有问题。在我们没有确实的办法洗脱他嫌疑之前,不能让他们找到山无奢。”
山如相道:“不如,先想办法把无奢送出北锦城去?”
“山堂主所言极是。北锦城里哪里都不安全,只有送出城去暂避风头,才是最佳选择。可是蛇帮势力庞大,要送出去绝非易事。”欧阳文沉吟道。
吴望提议道:“九龙帮的路线虽然不能走,但百草堂用药车送出去,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欧阳文摇头道:“还是有风险,如果在送出去的路上,被邹天凌怀疑到我们,那药车肯定会被查。”
众人一时陷入了僵局。
吴望忽然道:“还有一条出城的路子。”
“什么?”欧阳文抬头问道。
“玄教。”
欧阳文恍然大悟道:“正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山如相一脸茫然问道:“玄教?你们怎么还有玄教的路子?据我说知,北锦城可没有任何玄教的势力啊。”
欧阳文急道:“来不及解释了,稍后我再向堂主说明。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动。山无奢你告诉小望藏刀的地点,小望去把刀起出带回;我去找玄教,看他们是否愿意帮忙送山无奢出去。堂主你不便出去,便在此地暂候,。”
山如相关切地道:“那拜托你们了。”
计较已定,山无奢立刻向吴望讲述藏刀的地点,吴望前往取回。而欧阳文则前往隐藏玄教的铁匠铺。
依照山无奢的指引,吴望很快就在离邹天幸被杀的小巷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宝刀“腾蛇乘雾”,所幸那地方很是僻静,几天过去了也没有被人发现。
欧阳文则在三掌柜暗中保护下,再次来到玄教的据点。与先前一样,沈沉冰还在内间打铁,外间空无一人。
见欧阳文一天之内去而复返,沈沉冰讶异道:“怎么,大掌柜还有事?”
欧阳文也不客气,直言道:“我有一桩生意,不知道玄教愿意不愿意做。”
沈沉冰放下手中铁锤。“那要看是什么生意,大掌柜做的是药材生意,和玄教关系不算大。你也知道,如今北锦城里,玄教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一般的生意,我恐怕接不下来。”
“我可不只做药材生意。”欧阳文摇头道:“我想要玄教帮我送一个人出城。”
“送一个人出城?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找我?整个北锦城都是地门的,百草堂也属地门,直接送不就行了?”
欧阳文道:“我送的人,不能让蛇帮,九龙帮,丐帮,乃至于任何他人知晓。”
沈沉冰眼睛一亮,道:“哦?那我可有些兴趣,大掌柜要送的人,不是地门的朋友,而是地门的敌人?”
“刨根问底,可不是做生意的态度。”欧阳文道。
“我刚才说过,玄教自身难保,送人出城这种大事,恕我难以办到。”沈沉冰拱了拱手,拒绝道。
欧阳文摆手道:“哎,你所言不实。何必谦虚呢?在地门坚固成铁桶一般的北锦城中,都能安插一个青绸的高手,必定有特殊的渠道,送个把人出去,岂能难倒你?生意到最后,还是个价钱的问题。”
沈沉冰道:“承蒙大掌柜看得起,那我冒风险送人出去,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嗯,银两,你玄教不差;宝物,我未必舍得。那么你来开个价,我看我出不出得起。”欧阳文摸摸下巴道。
沈沉冰嘿嘿一笑道:“我漫天要价,你再坐地还钱?那我可说了。”
欧阳文双手交叉在胸前,淡淡道:“你要价吧,我接着。”
“第一,百草堂帮玄教再开辟一个据点。第二,替我引荐几位地门中不憎恶玄教之人。”沈沉冰狮子大开口道。
欧阳文道:“我若答应你这两点,无异于把百草堂从地门中剥离,以后事发,只有投入玄教的怀抱。你还真是开得一口好价。”
沈沉冰耸耸肩膀,道:“大掌柜请还价。”
“好,我也还你两个条件。第一,我保证不泄露玄教据点给任何人,替你们保守秘密。这第二嘛……”
沈沉冰道:“第二是什么,大掌柜不要卖关子。”
欧阳文目光一闪,面目带笑。“第二嘛,卖你一个不杀之恩的人情。”
沈沉冰摸上大锤的手柄,沉声道:“大掌柜你什么意思?明明现在是你来求我办事,却来威胁与我?莫说以你的武功能否杀我,如此威胁,还想我为你办事?玄教的人,骨头可没这么酥软!”
欧阳文不动声色道:“不杀之恩只是开个玩笑,不要在意。我武功虽然不高,但要杀你,易如反掌,你无需怀疑。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不只是百草堂的大掌柜,你能卖东欧阳一个人情,就应该知足了。”
“这种笑话,可不好随便说的。”沈沉冰当真沉得住气,并不气恼。“东欧阳这个人情,我收下了。希望以后兑现时,东欧阳不会推三阻四。”
“哈哈,价钱既然商定,再来说说人怎么送出去吧?”
沈沉冰道:“今天酉时初刻,你把人送到此处,不可早,也不可晚。人要送到哪里?”
“送出城,往西有个小镇,宋家铺子,镇子口,自有人出来接应。”
“宋家铺子,我知道的。”
欧阳文拱手道:“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人必定准时送到,多谢。”
沈沉冰道:“恕不远送。大掌柜做得一手好生意,和你做生意,没有不赔本的道理。”
“此言差矣,你可得了一个人情,大家是双赢呢。”
回到百草堂,吴望早已经把刀送回,山家父子和吴望都盯着桌上这柄“腾蛇乘雾”。刀静静放在桌面上,并未出鞘。
“哟,小望,东西取回了?”欧阳文走进门就看见了宝刀。
吴望起身道:“是,和玄教谈妥了?”
“嗯,那是自然。一会儿酉时就送人出去。”说着双手捧起宝刀,道:“自古以来,各个门派宗族,都把自己的‘武经神兵’当做至宝,平常人根本无从得见,就连我都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武经神兵’。”
吴望奇道:“文哥也是第一次见?”
“是。相传佛阁把天下兵器分为九品,而佛阁中专有‘一品阁’,是天下唯一可以铸造‘一品兵器’的所在,所谓‘一品兵器’,便是这‘武经神兵’。”
吴望摇头道:“千年来,难道就没有别人铸出其他神兵,佛阁未免自视过高了吧,我看武经神兵之所以被大家珍视,主要还是因为这是留字武经荣耀的证明。”
欧阳文道:“其他神兵利器自然是有的,不过是否及得上武经神兵,谁也没机会比过,就当传说为真便罢了。”他说着,一把将刀从鞘中整个拔出。
腾蛇乘雾是一柄短刀,刀锋不过一尺四寸,比匕首长得有限。刀身灰扑扑的,看不出有多么锋利,刀柄是一颗蛇头模样,却不张扬,十分内敛。
“好刀。”欧阳文赞叹道。“不愧是武经神兵,连我都忍不住想据为己有了。”
吴望挠头道:“我没看出来它有何厉害之处呢?”
山如相忍不住道:“不是越锋利,便是越好的兵器,那是粗浅的看法。你武功不如大掌柜高深,所以看不出它的妙处来。大掌柜,可否借刀一试?”
欧阳文反手把刀柄递向山如相。“山堂主,刀又不是我的,说什么借呢,你尽管拿去一试。”
山如相接过刀,稍微催动内力,刀身上立刻散发出一股气势,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好似有一股雾气散发。
“内力一到,刀气倍增。用的人内力越高,这把刀的妙处越能呈现。”山如相总结道。他握着刀,把山无奢的手腕抬起来。他手腕上还留着铁腕环,山如相用腾蛇乘雾轻轻在腕环上轻轻一划,刀气到处,铁片如同豆腐一样被轻轻切开。欧阳文和吴望无不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