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我说过我和秦川是高中和大学的同班同学,其实我们认识,比这还要早的多。那是我初中的第一个暑假,和许多半大孩子一样,我们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总是喜欢探索一些神秘领域。灵异事件,无疑是我们最喜欢探索的对象。于是很多地处偏僻的无人荒宅,成了我们经常光顾的场所。我和秦川就是结识于一次对于凶宅的灵异探索中。

秦川虽然和我同岁,但是我们并不在一个初中上学。那年暑假,他正好到亲戚家玩。他的表哥陆渊,算是我的发小,也是我们灵异探险队的一员。秦川自幼就是陆渊的跟屁虫,所以我们灵异小队的探索,秦川自然也是多有参与的。

那次我们探索的所谓“凶宅”,其实和我们探索的大多数所谓“凶宅”一样,看上去不过是座没人居住的老房子。我们并不清楚它的底细,所谓“凶宅”的称呼也是道听途说。在传说中,那里发生过命案,而且不止一起,房子里面的每堵墙上都印满了血手印。

“凶宅”位于城郊的城乡结合区域,当然现在哪里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城里了。不过那时候并不是,放眼望去全自建的民房。那时候邻里关系并不像现在这么冷漠,贸然进入没人的房子,很容易被当成“闯空门”的。运气好的时候也就被人呵斥几句,运气不好可能还会被追打,甚至惊动警察。好在这“凶宅”位于村子外围,和其他的民居还有着不近的距离。我们即使闹出些动静,也是不容易惊动旁人的。

我们这儿的民房,一般都有砖砌的围墙,这座“凶宅”也不例外。两米多高的围墙,一个人徒手翻起来确实有些困难。不过对于我们这伙儿人来说,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了。那时我和陆渊都有一个参军梦,小时候我们没少学者电视上看来的军事技能,私下也经常演练。那种两人配合翻越高墙的方法,是我们最先学会并实际应用的。虽然做不到军人那样轻松应对三四米的高墙,但是对付这两米来高的,已经绰绰有余。

当时我们是一行有5个人,除了陆渊、秦川和我之外,还有两个女孩子。柳芷馨和姚梦都是我和陆渊的发小,我们打小就在一起玩儿。别看她们是女孩子,但是论调皮的程度比男孩儿也不逞多让。很快我们5个便都登上了“凶宅”的墙头,我们采用的是骑墙的姿势,这种姿势最为灵活,可以随时跳向墙的任意一面,而且在墙上最为稳固,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不过放眼望去,看着院中的一切,却让我们犹豫着是否要下去一探究竟。

这处院落早已荒废了多年,院内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还有不少自生的小树夹在其中,凑在一起向极了野地里见过的灌木丛。再看院内的房屋,已经有些破败的迹象了,不知道是原就如此,还是久未有人居住的原因。房子的窗户装着当时最为常见的蓝色玻璃,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这让本就荒凉的院落更添上了几分幽暗诡秘。

陆渊第一个嚷嚷着要下去,他的心思我当然知道。姚梦一直是他心仪的对象,只是少男少女的感情多少是有些含蓄懵懂的。我们那时候很少有人敢于表露自己真实的感情,大多是含蓄的透露在一些细小的事情上。陆渊最近一直在极力展示自己,姚梦看他的眼神好像也透出了些许不一样的情感。

最终进入小院的只有三个人,陆渊自然在其中,其次就是他的跟屁虫表弟秦川,还有就是几乎在陆渊说下去的同时,随即附和要一起去看看的姚梦。陆川在姚梦决定同行后,变得有些亢奋了,他二话不说的直接跳入院内。原本想展示下自己矫健的身手,不料刚落地就摔了个狗吃屎。陆渊羞红了老脸,他迅速起身,转而面向我们,想要辩解几句。又被随即跳下的姚梦撞了个满怀,两人随即一起跌倒,姚梦也正好躺在了陆渊的怀里。这下羞红脸的换成了姚梦,而陆渊则换成了痴儿般的傻笑。两人被后续下来的秦川扶了起来,确认没有受伤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在陆渊第一次跌倒的时候,我分明听到姚梦一声惊呼,接着她便直接跳入墙内,神情急切颇有些奋不顾身的意思。接着便有了刚才戏剧性的一幕,看来老天注定要让他们走到一起。

我本是要和他们一起去的,只是柳芷馨在一旁拉住了我。看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安,我也就没再坚持,便决定留下来接应。与暗生情愫的陆渊和姚梦不同,我和柳芷馨本就是一对。我们俩的缘分,还要归功于我们那二位不靠谱的父亲。我的父亲和柳芷馨的父亲,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在我和柳芷馨尚在娘胎时,便有了一出堪称儿戏的指腹为婚。后来两家人也常以“亲家”戏称,直到我们上学时也依旧是如此。那时候我和柳芷馨都还小,也不知道避讳,几乎整天腻在一起玩儿。甚至我对她的称呼,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媳妇儿”。只是到了上学之后,渐渐知道其中的意思,也就不敢再乱叫了。当然这很大程度是因为,柳芷馨对我多次的“追杀”。

不过这些,上学之后才认识的陆渊等人是不清楚的。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我和柳芷馨之间确实产生了友谊之外的情感。也许是自小就认定的人吧,我们之间却没有那些少年男女的扭捏。也许在外人看来,我们看上去更像比较要好的朋友罢了。

我和柳芷馨目送着作为先遣队的三个人,看着他们拨开草丛向着屋门所在的方向走去。待他们稍微走远些了,我无意转头看向了柳芷馨。发现她神色有些恍惚,目光紧紧盯着院子的一个角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所见的不过是一丛与别处无二的荒草野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吸引人眼目的,正当我的目光准备移开时,无意中却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隐藏在其中。不过随即想到,这里地处偏僻,藏着些野物也是正常。农村的围墙,一般都会留有排水的“水口”,进出体型小一些的狗都有富余。看那双红红的眼睛,说不定是只体型巨大的野兔子正藏在里面。

“芷馨你眼神真好,藏得这么隐秘的大野兔子都被你发现了。等会儿我给你逮住他,回家我们还能吃顿好的!”,我很久没有听到柳芷馨的回应,察觉有些不对劲儿,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她。只见她的神情越发恍惚,双眼已经没了神色,显出呆滞的样子。“芷馨,芷馨……”,我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依旧呆滞如初,甚至身体开始了不住的战栗。我有些慌了,赶忙凑到进前,将她拥入怀里,以防她不甚跌下墙去。在我怀中的芷馨依旧不住战栗着,她的双手也是凉的吓人。我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面对着我的呼唤,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意识到,这很可能是草丛里的那家伙在作祟。小时后常听人说,成精的老兔子有魅人的能力。我来不及多想,顺手扣下一块松动的墙砖,照着那双眼睛就扔了过去。只是准头差了些,没有直接击中那双眼睛,而是落在后面一些的地方。从砖头传来的落地声音判断,我应该是击中那东西,可是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惨叫。我准备乘胜追击,于是又扣下了一块板砖,向着那个地方扔了过去。那第二块砖头还没落地,便看见一个浑身灰黄的东西自草丛蹿了出来,大小和狗差不多,却看不出是什么动物。它的右后腿明显受伤,奔跑时不敢着地,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击中的原因。不过这并未影响它的速度,眨眼间便顺着水口逃走了。

自那东西被我用砖头惊走之后,我明显感到怀中的柳芷馨随即便停止了战栗。我还没来得及询问她的状况,便被她挣脱了怀抱。她原本恍惚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绯红。我本想调笑两句,但想想又不合时宜,于是赶紧询问她刚才到底怎么了?

柳芷馨告诉我,正当我们都把目光都投向陆渊和姚梦这对活宝时,她无意间发现草丛中有双红眼睛。她本想告知我们,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突然一紧,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慢慢变得僵硬了。关键时候,她不及多想,只得拼尽全力拉住了我。接着她的脑海里便是一片空白,仿佛世界里只剩下了那双血红的眼睛,身体也就不住的战栗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脑海里仿佛听到了一声“惨叫”,然后就一切恢复如常了。说完这些,柳芷馨脸上的绯红又重了几分。为了避免她尴尬,于是我把如何发现异常,又如何砖打那东西的情景说给她听。

有了之前的经历,我和芷馨都觉得有些后怕。这种切身感受到的邪门儿,和谣传中体会到的是决然不同的。我俩都觉得像这种名副其实的“鬼地方”,当然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不过我们可不是不讲义气的人,陆渊、姚梦和秦川,他们三个人怎么也是要叫上的。可是这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身影,看样子先遣队应该是已经进到屋里了。我本想独自进入院子,叫上几个同伴一同离开,但是我实在不放心把柳芷馨独自留在外面。于是我俩只能呼喊着三个人的名字,只是无论我们怎么呼喊,都没得到他们的回应。按理说这种破败的房子,隔音不会有多么好。我们呼喊的声音,几乎惊动了附近人家。要不是我们及时停止,一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先遣队一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或许那种红眼睛的生物在这里还有其他同类。看来只能是我俩进入院子,才有机会救出其他的三个同伴了。

我和芷馨简单商议了一下,觉得那房子里肯定有些古怪,绝对不能贸然进入。能从屋外把那三个人唤出来最好,若是不行也只能一个人进去,另一个人留下接应,或者呼叫外援。商量已定,我们当即行动。为了保险起见,我又从墙上扣下两块砖头,一块我自己拿着,一块交给柳芷馨。有了两块砖头的加持,我们的胆气又壮了些。虽然经历过刚才的灵异事件,但是骨子里我们还是无神论者。这也是我们拿着两块砖头,就敢直闯凶宅的根本。事后想想,若不是这样无畏,我们也不能毫发无损的离开那座诡异的宅子。

循着“先遣队”在荒草中留下的痕迹,我和芷馨几乎没费什么时间便来到房子近前。从外面的窗户看来,这房子应该是有五间屋子,两端和中间的屋子各有一扇门。中间屋子的门户,是这房子的正门,看门把手上的灰尘痕迹,“先遣队”的三个人正是通过这里进屋的。这么近的距离,我和芷馨却没听到屋内传出任何声音,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我们不敢贸然进入屋子,仍然选择呼喊三个人的名字,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为了搞清楚,三个人的具体位置,我把脸凑到窗户玻璃进前,努力的想看清其中的情景。不知是这窗户上玻璃的遮光效果极好,还是灰尘积压的缘故,我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看来只能进入到屋子里,才能搞清楚内部的状况。我和芷馨商量了一下,还是由我进屋比较稳妥,她在外面负责接应。简单嘱咐了几句,我便扭开了房子正门的把手,随着锁舌的转动,门也跟着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带来的震动,并没有带下多少灰尘,看来和我的猜测一样,他们确实是从正门进的屋子。和许多我们探访过的地方不同,这屋子里的尘土并不很多。我们往常见过的空屋,都积着厚厚的尘土,看起来就像是盖上了一层毛茸茸的灰色毯子。而这屋子给人的感觉,竟然是干净,一种纯粹的干净!从院子里的荒草,和屋外门把手上的灰尘都能看出,这里是绝对不会有人打扫的。况且我感觉到,这种干净肯定与打扫无关。

一尘不染的屋子,让我打算通过足迹判断其他人行动轨迹的想法破灭了。我只好观察起了这间屋子的环境。正门所在的这间屋子,应该是主家的会客室。里面摆满家具,但都是沙发、茶几之类的。墙上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个指针不再走动的石英钟。它的时间停在了,十二点或者说是零点。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不知被谁弄得有些七零八落的。但是从摆放位置来看,有四个杯子明显对应放在了四个位子前。那么之前的主人,是否在此招待过三个访客?三个?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想到了先遣队的三个人。

会客室的情况一幕了然,接下来我进入到了左手边的屋子。这屋子看上去像是间卧室,屋里有张双人床,上面没有任何的床单和铺盖,只有一张旧款式的席梦思床垫。床的一侧有一组衣柜,出于好奇我决定打开看看。衣柜里没有衣服,但是却有成套的床上用品。床的另一侧,是个床头柜,上面还有一盏台灯。我拉了拉台灯的灯绳,即刻发出了卡啦,卡啦的机械声,竟然是完好的,只是这屋子早就断了电,要不然它还能提供些额外的光亮。接着我检查了床头柜,三个抽屉里,只有一些杂物。

看看没什么收获,我准备进入下一间屋子。无意间我发现,这屋子的门框上方,竟然还有块不小的玻璃镜子,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在这面镜子的映照之下。这么大的镜子,挂在上面到底有什么用处?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思索着这个问题。我打量着镜中的房间,注意到衣柜的后面,似乎还隐藏着一扇门,想来一定是通往另一个房间的入口。只是不知为什么,隐藏了起来。我试着搬开衣柜,却惊奇的发现,镜中的门却没有在现实中出现。再看看镜中,那扇门赫然就在那里。

在震惊的同时,我的头脑中产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镜子中的门被我打开会怎样?”。我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把手伸向对应着镜中门把手的位置。触感上的虚空,让我知道实际上我并没有抓到什么。可是看镜中的自己,手中握住的分明就是那门的把手。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门在现实中并不存在,它只存在于镜中。我稳了稳心神,抓着虚空轻轻一拧,分明听到“咔吧”的开锁声。不过这声音并非传自前面的墙壁,而是来自身后的镜中。

我迟疑了开门的动作,思索着是否应当开启这扇门。片刻的犹豫,让恐惧开始在我的心底滋生、蔓延,并像飓风一般席卷了我的整个内心。接着恐惧又化作了冷汗与鸡皮疙瘩,顷刻间它们就渗透了骨髓,溢出了肌肤。并随着不住的战栗遍布全身,又因为极度的拥挤而跌落在地上。我试着收回那抓握着虚空的手,以防在战栗中误触门中那禁忌的世界。可是还没等我控制住身体,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悠长的“吱扭”声。那是开门的声音,那扇镜中的门已经开了!

看到眼前的墙壁并没起什么变化,我又惊恐的看向镜子中的世界。我看到“自己”面前有一扇敞开的门,那门里漆黑似墨看不出虚实,不知隐藏着什么。我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他”也同样注视着我。不同的是,我的眼里满是惊惧,而他则是冰冷狡黠。“这镜中的世界,竟不似是现实的反射,却像是独立存在的真实世界。”,想到这儿,我有心退出屋子,却在惊慌中跑错了方向,一头便撞在了眼前的墙上。没有磕碰,也没有疼痛的感觉传来,事实上我仿佛没有撞到任何东西。

待止住前冲的势头,我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形。我并没有陷入想象中的黑暗虚无中。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一间普通的卧室。看来那隐藏的门,只是通往下一间屋子的入口而已。定下神来,我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一张没有铺盖的双人床,一组衣柜,一个床头柜……等等……看着屋子内的陈设,我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这屋子和我之前待过的屋子几乎相同,一样的大小格局,一样的家具摆设,只是一切都是相反的。镜子……我突然想到,我所在的屋子,不就是之前屋子的镜像吗?那么我难道是进入到了镜子里?

为了验证猜测,我对这间屋子的陈设做了细致的检查。衣柜里面没有衣服,但是却有成套的床上用品。接着是床头柜,上面有一盏台灯。我拉了拉台灯的灯绳,发现是完好的。我检查了床头柜的三个抽屉,里面只有一些杂物。镜像,这屋子肯定是镜像,不然怎么有如此相似,却又在方向上孑然不同的存在呢。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看向了屋子里的镜子。

那镜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真实的映照这屋子里的一切。从镜子中,我看到了正常世界的样子,当然也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如果说我现在所在的世界是镜像,那么现在镜中的影像应该就是现实世界的样子。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我特意察看那扇隐藏的门。我挪开了衣柜,镜中的我也如是做了。果然我现在所在的屋子,多出了一扇镜中不存在的门。我打开了那扇门,门里果然是漆黑似墨看不出虚实,不知隐藏着什么。此时我望向了镜中的自己,“他”也同样注视着我。不同的是,我的眼里满是冰冷狡黠,他则是惊惧。一瞬间,我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了我的心头,这是一个诡异的循环。还没等我有什么反应,镜中的“我”便一头便撞在了眼前的墙上。接着我也不受控制的,一头冲进了眼前黑洞般门里。

讲到这里,我见莫浩宇正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于是便暂停了讲述,示意他可以说说自己的看法。见我如此开通,莫浩宇也不推脱,直接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发觉自己一直经历着同样的事?”。对于莫浩宇的提问,我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的,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如此。”。莫浩宇似乎对我简易的回答并不满意,于是他接着问道:“如果你当时真的经历着循环,那么为什么只有镜子中的你发现了其中的问题,镜子之外的你却浑然不知?”。他不等我回答,又继续说道:“我觉得关键点在于时间,这更像是时间的叠加,而且是把现在正在发生的和未来将要发生的进行叠加。”。说完这些,莫浩宇看着我,似乎等待着我证实他的猜想。

我惊叹于莫浩宇的分析能力,他仅从我那并不详尽的描述中,便推测出了事情的大概。当时我心里有种感觉,说不定寻找芷馨的事他真的可以帮上些忙。短暂的走神之后,我对莫浩宇的猜想予以了肯定。“你说得的没错,就是时间叠加。其实我是在由经历了几次循环之后,才得出的这个结论。”。莫浩宇示意我,不用停顿,让我继续之前的讲述。

结束第一轮循环之后,我再次回到了镜中的那间屋子。房间内一切都归复到了原位,丝毫没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当时我庆幸自己竟保存了所有记忆,深信能够借此逃离这里。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这些记忆差点成了逼疯我的根源。

看着镜外的自己,又开始按照之前的步骤查看着房间的一切。为了不坐以待毙,我开始尝试打破循环。我想到了打破镜子,但是镜中世界的我,根本打不碎那面镜子。它就像是封印一样,隔绝了我和现实中的一切,成了我不可逾越的存在。而且我发现,现实中的我,根本看不到我在镜中世界的一切活动。在他眼里,镜子就是镜子,而不是窥探另一个世界的窗口。这样一来,无论我做什么,最后的结果终是逃不出这循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我做过许多尝试。移动或者破坏家具、堵住那扇隐藏的门,这些都没能阻止循环的发生,不管我做了什么,循环开启,一切都讲恢复如初。为以改变的是,我又多了一次失败的记忆。

我也尝试过离开屋子,谁知这房间里的门窗,也和那镜子一样,是我不能左右的存在。我只能静静等待着,重复一遍又一遍的循环。经历过不知多少次循环之后,我突然意识到,虽然我的记忆没有消除,但是这里的时间其实是没有流动的。因为我所经历的循环按时间累加起来,至少有几个小时了,可是我依然还是精力充沛,身体也没有一丝疲惫之感。而且现实中的我经历的是从进入房间,再到进入镜子世界的循环。而镜中的我与现实中我的活动,实际上是并行的。现实中的我,结束一轮循环,镜中的我所在的世界也会跟着重置。但是镜中我的活动,并不会对现实中的我的活动造成影响。也就是说,这种循环是时间层面的叠加。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把我在现实世界中的时间和进入到镜子世界之后的等长时间,进行了并行叠加。并且让它们像幻灯片一样循环播放。只是现实中的我,并不会保留循环的记忆,那些对“他”来说就是未来,当然不会记得。但是身处镜中的我却不一样,那些记忆却都被保留了下来。这就像程序的中“死循环”,是一个靠自身控制无发终止的存在。如果任由这个死循环继续下去,它产生的垃圾文件,也就是关于循环的记忆,最终会让我的精神趋于奔溃。

说完这些我便止住了话头,打算先卖个关子。于是拍了下秦川,示意后面由他继续。不等秦川接话,莫浩宇便率先开口说道:“按照你说的情况,这循环几乎是无解的,那么你又是怎么结束它的?”。不等我回答,秦川就抢着说道:“我说浩宇啊,你就先让叶飞休息下吧!没准儿我的故事就可以解答你的疑惑”。我分明看到了莫浩宇脸上显出的无奈,可是秦川却不管那些,自顾自的讲述起来。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