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如愿和尚说了,只是这位师弟并没有写出来而已。
总之,如愿和尚习得圣光教派的秘术后,孤身回国,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被仙峰寺除名。
“那这位如愿和尚的师弟如今还健在吗?”
杨落堂觉得,或许能从那位师弟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当然,如果人还在的话。
“还在。”
楚明秋回忆了一下,“只不过他苦修佛法,不再涉足红尘了。”
“为何?”
“因为那位帮他修书给朝廷的县令,被如愿和尚找到了,如愿帮助那位县令完成了名留青史的愿望。”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愿和尚将那位县令的政绩悉数记下,刻在了一户人家的身上,并将其七口全部杀害,吊在城东高楼之上。”
杨落堂倒吸一口冷气。
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事方法,绝对会被历史铭记。
不要说大周史官一定会记下来,民间编撰书籍的那些读书人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故事。
还真的是名垂青史了。
唐洗砚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道:“这如愿和尚行事竟然如此猖狂!”
她只有在小时候隐约听到过关于如愿和尚的传闻,都说那是个妖僧,可他具体做过什么,倒真是没有太多的了解。
今天听楚明秋一说,她才明白,这如愿和尚一日不除,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
“差不多再等个一两天,温伯雪就能抵达金川县,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如何行事。”
把该讲的事情都讲完,楚明秋伸了个懒腰,有些乏了。
这一阵子在路上不停颠簸,身子骨都有些发软,他现在只想好好沐浴一番,睡一觉,晚上找个酒楼吃喝一顿,等到老温到了再操心案子的事情。
这样一来,楚明秋还能忙里偷闲休息个一两天。
难得啊,简短的休息,是去听说书呢,还是去青楼听曲儿呢?
杨落堂自然不知道小侯爷此刻脑子里满是放松的度假内容了,“那我就先告退了小侯爷。”
唐洗砚也站起身来,拱手告辞。
“二位好好休息,晚上咱们一起去吃饭,放松一下。”
楚明秋看着这两人,立马就做了决定。
带着杨落堂去听曲儿还能说得过去,但总不能带着唐女侠去青楼那种地方吧,多尴尬啊。
还是找个酒楼听人说书吧。
“老周,替我送送二位。”
说完后,周先生便起身,领着二人往客房那边去了。
这是一间典型的中式房间,风格典雅精致,装潢上非常具有美感。
屋门打开后,正对着一个摆放着不少昂贵物件的博古架,往里走,还有很大的空间。
整体来看,虽然不如潮州城那座七进的宅子,但也没有被甩开太大的差距。杨落堂不禁感慨,这真是豪华,想不到金川县的宅院也能够有如此水准。
一个岁数不大的丫鬟正站在屋门口,等候自己差遣。
杨落堂走到一张古朴的书桌前,看着上面的笔墨纸砚,显然是刚刚准备好的。
想着这一路走来,花费时间将近半个月,阎医师那边指不定在怎么担心自己,于是他研墨提笔,打算写一封书信报平安。
轻轻摊开纸张,杨落堂悬肘提笔,刚要落笔却顿了一顿。
他不知道第一句话应该写些什么。
虽说两世为人,可他写信的次数少之又少,而且面对着明显互有心意的少女,这要写什么还真的要好好斟酌一番。
“到底写什么……”
杨落堂陷入了沉思之中。
金川县府的风土人情,自己还没有体会过,写不了。
路上的经历,除了赶路就是遇见山匪和追杀唐姑娘的那群江湖人,说出来阎医师也会担心。
那还有什么能说的呢?
杨落堂心一横,想到什么写什么吧。
纵马的爽快和酸爽,官道上熙熙攘攘的商队,夏末的风景,溪水边的清凉,在他的笔下毫无的保留表达出来。
“呼……”
不知道花费了多长时间,杨落堂终于把毛笔搁在了笔架上,对着写得满满当当的三页信吹了吹墨迹。
好像写得有点太多了。
杨落堂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后叫来了在门口候着的那名丫鬟。
“公子。”
这名丫鬟看样子不过二八年华,白白净净,长相秀气极了,看着就像是一个邻家小妹妹一样。
杨落堂对着她笑了笑,客气说道:“麻烦帮我把信寄出去。”
“好的公子,您不用这么客气,这是并蒂应该做的。”
并蒂从没有见过对下人这么客气的公子,有些羞涩地笑了起来,一双明媚的眼睛弯了起来,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情很好。
“并蒂?名字很好听。”
杨落堂微微一笑,跟人客气确实是很难改变的,不过他也并不打算改。
正是因为客气和平易近人,他才能够迅速跟阎医师的病人们打成一片,跟老唐他们混好关系。
“谢谢公子。”
并蒂笑着点了点小脑袋,便转身去寄信了。
大周的信使很多,而且水平高业务好,这封信大概用十天左右的时间就能够送到阎笑的手中。
时间过得很快。
刚刚睡醒一觉的周先生,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敲着自己睡得有些酸软的肩头,一边向着杨落堂的房间走去。
“找一下杨兄。”
周先生走到门前,并蒂很懂事,帮忙上前轻轻叩门。
“公子,周先生找您。”
屋内,杨落堂其实并没有睡觉,自打他写完信之后,就一直在看那几本武学。
虽然现在的他都已经将那三本功法成功上手,甚至轻功都有些熟练,但老话说得好,温故而知新。
这句话不仅在文学上有用,在武学上依然有效。
“来了。”
杨落堂放下手里的武学,起身打开门,“周先生,这是要去吃饭了?”
天色将晚,晚霞在天边十分灿丽。
不知不觉间,居然这么快就到傍晚了。
周先生点点头,笑道:“小侯爷在金河楼订了一桌酒席,咱们去尝尝金川县的美食。”
“好,唐姑娘喊了吗?”
杨落堂迈出门去,关上门。
“喊了,唐姑娘正在院门口等着咱们呢。”
两人结伴而行。
并蒂很乖巧地跟在杨落堂后面,将两人送到门口。
看见了一袭红衣的唐姑娘后,杨落堂转身笑道:“回去歇着吧。”
“是,公子、周先生慢走。”
并蒂微微一礼,露出个清丽的笑容。
见状,周先生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杨兄,可以啊!”
杨落堂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周先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纤细的背影,腰肢如同抽条的柳枝一样,清丽动人,“这小姑娘这么快就被你吸引住了?”
不愧是少年侠气啊,吸引小姑娘就是厉害。
“并蒂?”
杨落堂明白过来,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是马县令调过来的丫鬟吗,怎么就被我吸引了。”
唐洗砚听到两人的谈话,还有周先生脸上的古怪笑容,也好奇起来,“怎么了?”
顺着周先生的折扇看去,她只看见一个小丫鬟的背影。
唐洗砚瞬间就明白了。
杨落堂干咳两声,迎着唐洗砚同样古怪的眼神道:“唐姑娘,误会了。”
“哎呀,这可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周先生打开折扇,打趣笑道。
杨落堂有口难辩,只好苦笑。
三人一路走,一路聊着在街道上的所见,很快就走到了金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