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说:“你刚才悄悄拿走我哥哥的衣物时,我就看到了你;因不知你是何人,不敢冒然相抗,不过现在看来,你不是坏人;只是不知仙人为何还要取用他人衣物?”
我说:“原来穿着的衣裳已是破旧也不合时令,看到这里有,便偷偷取来穿上,想着可以体面一些;所以,不当行径实属无奈,待后定会归还。”说罢我便脱下上衣。
莲花一看,忙用手挡住眼睛,转过身去,悄声的说:“仙人,万不可在女子面前宽衣解带,有失体统呢。”
我也以最快的速度,去查看之前三维的画面,在君子之为的范畴内还真没有如此之举呢。在三维里,男子是不可在女子面前显露身体的。于是,我也懂得了这话的意思,连忙停止。
我说:“无法归还,稍后再想些法子弥补吧。”
莲花说:“那就穿着,哥哥一时也回不来,他还有换洗的用着;再说了,仙人与我家有救命之恩,此事不便再提。”又问:“仙人是使用了什么法子,让我的祖辈起死回生?”
我说:“关于那一干人马,他们已远离,你与老人平安即可,何种法子并不重要。”
莲花笑言:“也是,重要的是得寻到安全之地呢,待找得哥哥后再商量计策,并把消息尽快传递出去,大家也好平安度日。”又说:“仙人,可否多留些时日,你若离去,我们仍是危险;不久还会有官兵寻来,我与祖辈近几日还不能离开,我们要通知隐蔽在他处的人员撤离。”
我说:“近期可以,多留些时日也是无防,你尽可放心去通知就行,但最后我还是要寻找通古斯,完成我份内的事情。”又说:“完成事情之后,倒也可以回转而来,到哪时便可不再离去。”
此时,我看到莲花的眼睛里流出了水滴。我有些茫然迷惑,不懂得为何眼中流出水滴?之前常看到三维的生命,在亲人离别时常是如此。而我也想到了师尊的眼睛也曾流出过水滴,那水滴便是我的眼睛呢。而我却不行,流不出水滴来。我想,难道三维与五维时空的生灵,感知的东西我会不知?但我就是没有感到眼睛里会有水滴流出,这倒也无防。
这是一条很长的峡谷,走了许久才到了山口,并进入小蒙寨村。
这时,我感到村子刮起了阵阵的狂风,天空中渐渐升起了浓烈的烟雾,烟雾在空中翻滚、聚拢、飘浮、滚动,并向着竹林的方位旋转着,看来又要变天了。骤然回首,却发现竹林湖畔的上空,已是黑烟滚滚,浓雾笼罩,仿佛一块巨大乌黑的云柱直压而下。
莲花也看到了,担心的说:“要下雨了,不知外公外婆可好?”
我说:“那我们紧着先找到哥哥,尽快返回。”我们加紧了脚步向前走去。
小蒙寨村处在一片宽阔的山口地带,村子不大,随山谷的开阔地延展开来,有二条街道呈放射状向外方延去。沿街全是小食物店及小商品店,各类服饰、吃食、面点琳琅满目,还有手工艺品,即竹篮、竹笛、竹鸟、竹兽之物应有尽有。各类物件倒也齐全。
我不认识王土,只得跟随莲花寻找。街上行人不断,来回走动,彼此间打着招呼,欢笑的畅谈。待我们走到一处紧闭的大门外,莲花让我站在远处候着,她一人上前敲门。我立即悄悄探听。
莲花小声对开门人说:“我是王土的妹妹莲花,有急事需报。”那人会意后点点头,放她进去,还顺便张望着远处是否有人跟踪。
如若平日我是听不到他们说话,此时我动用了听取次声波的功能。这是四维生灵具有的本领,我可以随意听到远在十几里以外的声音,声音是种波,我可以感知到微弱声波的震动,那怕有十几里的距离。他人以为是在小心翼翼的低声细语,却不知所说的消息已经完全泄露。
那人警觉的朝四周看看,确认正常后把门关闭。我沿着脚步声听去,他们进院后走过一条长廊,七拐八转的又走到一间屋里。
开门人悄悄说:“外面可能发生事情,你妹妹来找。”我还听到里面有打铁的“叮当”声响。我想着再顺势深入探寻一番,想到如此有些暗窥他人隐私之嫌疑,便不再细听。
我抬头看过湖边的上空,仍是黑沉沉,但没有雷鸣之声。细细探听两位老人,呼吸倒也正常,只是变得有些急促与紧张,知道他们平安即可。又看过一门口的人家,正在熬粥,一瓢米,半碗红豆,半锅清水,烟火自锅底溢出,慢慢熬制的米粥,不久便飘出纯香的味道;红尘世俗,静美日子,幸福就从烟火中熏染出来。百姓的岁月安稳平和,为何又要大开杀戮?
再看那位王土,走出院来,也是关好大门,警惕的看过四周。一位眉目清秀的青年跟着莲花走了过来。
我听到莲花说:“哥哥,湖边的住处已经暴露,得通知他处的人们快速搬离;我与外祖父母被一位好心的公子求起。”
莲花向前看我,我在远处点头微笑。王土也看到我。
王土说:“事不迟疑,稍后分头通知,立即远离此地。”
王土走来一眼就看到我穿着他的衣服,还笑说:“没成想你倒能穿上,只是小了些,你年龄也差不多25岁吧?”我知道25岁的词汇,也知道其意思是什么,便也点头哈哈一笑算是承认。
王土说:“那你得叫我哥哥了。”我又急速想着“哥哥”的概念。我这么一想,思维便慢了半个节拍。
然后,他们俩人说:“还是先通知附近的几家,待后分头、分片一家家的赶往山里通知,眼看要下雨了,注意路面湿滑。”此时,湖畔的上空仍乌云密布,风声四起。
之后我们商议,我就在进入突兀山的谷口处等待,他俩人沿其他的山口走去。天傍晚时,我们三人集合。
莲花还高兴的说:“刚才还阴云沉沉呢,这会竟然清朗了。”可不,远远望去,晴空碧透,万里无云,日落西山的太阳一派阳光明媚,彩云深处彩霞纷飞。
乌云何时离去,还真没有注意呢;乌云翻滚也是正常的天象吧。
我们边走边说,莲花向王土大体的说了事情的经过,仍不敢直说发生的细节。她小心谨慎的说:“哥哥,我隐约感到外公外婆已经死去,但清醒之后,一切均没有发生;现在老人隐藏在山林深处,等着我们回去呢,之后咱们也得寻找安全之地了。”
因想到外婆已经死亡,莲花痛苦的对王士说:“多亏这位公子出手相救,要不然,我们就见不到外公外婆了。”说罢便轻轻抹泪。
王土纳闷的问:“怎会死后又活,定有其他原因吧?”然后朝我微微鞠躬,说:“谢谢仁兄出手相救。”
我冷静的说:“举手之劳,小事而已;我因迷失了回家的路,还要在此居住些时日,希望仁兄收留呢。”
王土说:“荒谷野地,气节正好,多住些时日无妨,迷失家乡也属不幸之事。”我们走向竹草房。先在竹林深处找到老人。
老人仔细的打量着我们,慢慢的说:“哎哟,刚才看到有黑漆的乌云盘绕着了好久,才飘散了,我当是又来猎杀,还担心你们别介再遇上,没有就好。”因没有异常变化,王土看一切安好,便也放心。
晚上的时间,他们准备着食物,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用过吃食与水,没感到有何异常,倒是胸口部有东西填充着,便也感到有股力量呢。却也明白了,原来吃食不单可以填满肚子,也是力量的增强与能量的提升。对啊,这力量是不是能量?会不会是“白炽闪光”的一种存在方式?我不知道,但知道有能量就好。所以,人类必须补充些能量呢。
天黑之后,我与王土座在竹草小房的外面,两位老人与莲花住在里面,老人多次邀请我进屋休息,但窄小的空间,单薄的床褥,我怎好如此讨饶。再说,我喜欢月明清澈的星际万里,皓皓圆盘空悬,郎郎乾坤幽静,一派安详美好,我亦欢喜在真实里感知着世间的温馨,我心满意足呢。
我的四维时空也是这般的明月高悬,银光普照,只是没有这般的透澈与踏实。是不是同一轮明月朗空呢?当然是同一个,我们只是空间的不同,但共同存在于这个星球之上。正因有了这般景观可以欣赏着,才没有答应老人进屋的邀请。
我望着明月当空,听旷野间夜静更深的虫儿鸣叫,倒是一处安详静谧的光景。那么,与世无争的普通老人怎么就活在了杀戮之中?还有,当初雨后的山洞里死亡的百姓,也是这样被人猎杀的?却没见到有刀枪剑痕与满地血渍。想了许久也不甚明白。
只是感到时空依然轮流的很慢,远不及之前看到的日月瞬息的轮转,只一个恍惚或转身的时间,眼前的景观便由绿变白,又由白变绿了。而现在让我等待的有些慢长呢。要过千年,千年是多长的时间呢?要了知情缘,什么是情缘又如何了知呢?我也不知道通古斯在哪里?但这个莲花已不是我要寻找的莲花。我没有任何办法,只得空等机缘的到来。
之后的几日,白天王土与莲花外出,通知附近居住的将士及后裔,天黑之后才回来。我无事可做,倒也记下老人的举止,与年轻人比较缓慢了许多。因为我要过的是人类普通的日子,就要懂得许多的举止与语言呢。所以,我木然的在深山竹林里与老人生活了太阳轮转了三次的时间。至少我是知道数字呢。我不能问太多的问题,如果到了25岁的年龄,还问弱智的问题,定会引起尘世生灵的惊慌与怀疑。
在太阳第五次升上天空之时,清晨的凉爽让我感到有股能量从山底拥挤而来,集聚着在我的脚下,让我力量倍增。碧绿的湖水与青青的竹林,装饰着山谷的幽静,纯洁着日月的空朗,美好的无可言表。
莲花走出草屋,欣然的呼吸着清新的气息,然后便整理旁边的小片菜地,说道:“即将离开了,青菜无人再管,就照顾最后一次吧。”我微笑点头。
这是一处明镜云台的好去处,生命安然于此,无关他人的秋月春花,该是多么美好的时光,不能让其遭遇灭顶之灾呢?原来三维生灵的生死轮回里,竟然处处存在着人为的旦夕灾祸。
莲花忙碌了一会儿,望着山林的深处叹口气说道:“唉,已过去五日,居住在山里的人该搬离了,我们也得寻找他地安生了,也是啊,一队威猛的骑兵莫名消失,朝廷怎会罢休?所以啊,更猛烈的追杀就在眼前了。”于是,我懂得了五日的说词,原来太阳轮转一次便是一日呢。而消失、罢休,还有猛烈的追杀,细想倒也懂得此意。
这时,王土扶老人也走出草屋,享受温暖的阳光。
突然,我感到异样的悸动,仿佛师尊的沙弥在我身上轻轻掠过一般,有种寒冷之气让我颤抖。
侧目倾听,杂乱的马蹄声渐次传来,还听到有人恶狠狠的问:“是不是这条山路?”有胆怯的声音回答:“正是,大人。”那人拚死般的高喊:“前行。”一队人马朝着竹屋急驰而来。
我座在湖边,看着王土祖孙四人,如若搬离已来不及,还有老人本就行动不便呢。
于是,我轻转手掌,慢慢一挥,便在竹草小屋之上笼罩了一层湖光山色,湖畔竹屋便笼罩在一片清澈荡漾的湖水之中,我也隐蔽在山色的光影之下。
搜查的队伍转眼即到,仍与之前武将带领的队伍装饰相同,头戴风翅战盔护额盖耳,顶饰红缨飘动,手持尖枪挺立,全身披甲;士兵也是护甲披身,着两裆甲,穿战裤与战靴,一副威武之势。都站在岸边左顾右看,前后巡视。
我看着王土、莲花与外公婆仍悠然自得的在竹草屋里进出有序,还在屋旁整理小地、晒洗物件,特别是两兄妹,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有些许的心神不宁与惴惴的不安之态,四目远望却不见任何异况,还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仍不明白此时的心绪,为何这般的忐忑且躁动。
而搜寻的队伍就在旁边的岸边寻找、查看、走动,他们似乎也觉察到了某些异常,就是不知何种状况。双方虽活动在同一片蓝天下,似乎在不同的空间内,竹草屋与骑兵就在彼此的眼前,却是不能相见。队伍沿岸走了一段路程,静心宁神的探查了许久,又来回查看了几次,没有任何发现,便策马而回。
等尘埃落定之后,我才轻手一转,一道湖光山色的波澜收拢,竹屋与人影又出现的湖边岸畔了,祖孙四人微笑畅谈,享受着时光的美好。
借光隐蔽是我的本能,我可以借助三维时空的区域光波,笼罩在他物之上,引起视角差异;三维的人类不曾看得透彻,彼此之间并不知晓对方的存在;但波能的扰动与交叉,能让双方感知了异能的影响,觉察到一股力量就在身边,却又不甚透彻,便是心神不宁与惴惴不安的状态了。
另外,我还可以截取阳光,附着于他物之上,只是此时没有可用阳光覆盖的事由罢了。这也是三维与四维之生灵间的差异。其实,我第一次与队伍相遇时,若不是箭已射近,危险迫在眉睫,我也可以用光波遮蔽时空,并让同一时空的生命体,虽在咫尺却视而不见,互相抵触又共享平安,也不会让无辜的生灵进入黑暗的深渊之下,永无光明之日呢。
我走回竹草屋,莲花用异样的目光看我,这种眼神我不曾体会,有期盼、有困惑、也有惊喜,她的脸色红润明亮,眼光闪烁不定。
她说道:“适才隐约听到了官府的大队人马奔驰而至的嘈杂之声,似乎远在天边,却在耳畔响起,还来回走动了三四趟,这会儿又静无声息了,是否是仙人使了手法?难道又有朝庭的队伍来过?”
王土点点头,也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我说:“我也觉察到一些异常,感到大队人马就在身边,感到旁边阵阵嘈杂。”
我说:“这倒无防,待查过几次无果,便不会再来搜寻,你们就可安心的在此居住。”
莲花听后一惊:“我们不用离开了?”
我点头说:“是的。”他们非常高兴。
而之后几日,王土一样早出晚归忙着自己的事情。我本打算把突兀山的进口,永远的封存在四维之内,又想过这样不行,三维的生灵,若长久存在于异度空间,与尘世不再相联,便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对吧?就类似于死亡呢。死亡是三维的生灵对消失的一种说法。这是我有了些许的思维后想到的结果,所以也就没有尘封。
我很高兴,因为我可以自由的思维许多事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