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鞠躬有礼:“一样谢过妈妈。”
妈妈甚是高兴,轻声说道:“就是么,在西房歇着总要好过田间野外呢,快去用食吧,好生休息,辛苦一天了。”我又谢过妈妈,随伯姬女子进入西房。
妈妈还在外边高声说道:“还有面饼呢,若是不够再拿些来。”
我回话说:“够用了,谢谢妈妈。”
伯姬女子点燃油灯,定眼审视着我,面露喜色的说道:“默然哥哥,你不用客气,不够尽管明说。”
我一样说道:“够了够了。”房内明亮起来,我看到有桌椅板凳,便把食物与瓦罐放在桌上。屋内南侧的墙边有个土坑,坑上也有被褥。
女子浅指着土坑说:“哥哥今晚就在此歇息,安心住下即可,这小院之内就住着我们母女二人。”
我把包裹拿下放在坑上。连忙施礼:“谢谢伯姬妹子。”灯光下我才看清楚,伯姬是位绝佳美貌的女子,巧盼望兮,淡雅笑兮,浅转回眸,总是相宜,果真有几分南巴山下莲花的神韵。然后,我满心欢喜,机缘已到眼前。
伯姬侧身一倾腰身,福了一福,算是回礼,浅声说过:“哥哥没有感到我们似曾相识么?”此话让我更是一惊,且喜出望外,果真是莲花女子么?可那时我并未起名叫默然啊。
伯姬又轻盈一笑:“哥哥不必惊讶,日后自会知晓;那,好了,有事明早再说,我先回堂屋去了。”灯光下的女子轻柔善良,甚是和气。然后款款移步,出了西屋,随了妈妈进堂屋而去。
我则在极度兴奋与激动中,慢慢的吃过面饼又喝过水,感觉这里还真是胜过墙角千万倍呢,有家有院就是舒适。更让我高兴的是,莲花女子知晓我的名字,竟然也说与我似曾相识,还有妈妈似曾相识的说辞。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呢。
嗯,通古斯与莲花同时出现,说不定拯救末日之时机就此开始了。然后,我在欢畅中安然的躺下。
其实,我所谓的休息也只是不想再次行走而已,本没有实际的意义,我不知劳累,不懂得辛苦,若没有波段的撕裂与硬性交插,我也感知不到疲惫不堪。所以,我静静的看着月光,想起了在那条晶莹剔透、清澈闪亮的玉溪之上,与我轻浅相吻的女子莲花,感情是这般的在三维月光之下相遇了,想想也是浪漫。月光如水静静流淌,有些许清冷与寒凉,但我的心中却充满着融融的暧意。
有人关怀确实是心情大好呢,想想便也懂得了这份真情厚意,如同寒露大哥对我的关怀一样,此时我才感知了这就是人类的温情。一想到寒露大哥,便心升忧愁且闷闷不乐,我们已有好久不见了,我甚是盼望着与大哥再次生活在同一屋檐之下,好加倍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呢。
我轻轻的叹气,又想,这位女子与妈妈也似寒露大哥一样,让我安心舒畅,并有种加倍报答之恩情,且不想让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我突然明白,这便是心存感激或懂得感恩之情怀了,我一定不得辜负了这份深情厚意呢。
在灯光月影的默片里,我尽数思量着伯姬的举指,特别是她那句,我们似曾相识的话语,更让我对她倍加喜欢。她淡雅甜蜜的表情,浅然微笑的神态,有种遮掩不住的喜悦,似一种无形的暖流,融入了我的身心,甜蜜而热烈,温馨又愉悦。对,恰似那轻轻的一吻让我暧融舒畅呢。
我不由自主的幻想起来。伯姬俊俏精致的五官,自有一种沉静优雅的美,她的娇媚羞涩与超凡脱俗,以及散发的大方与高贵,让我倍感亲切。她的柔情恰到好处,让我感到温馨又没有生硬状态,仿佛早就相识,并心有灵犀。她端庄秀丽,也让我心升欢喜。尽道清雅流纨素,浅笑犹带腊梅香;巧盼望兮总相宜,脉脉情深伴红妆。此句用在她身上,最恰当不过了。是啊,南巴山下那个叫莲花的女子,不正是如此么?
于是,我的脑海里便拥现出一个个精彩的画面,让我重温着莲花女子的绝代风华。这种画面之前我曾多次看过,三维时空里年轻力壮的男儿与貌美如花的女子,两情相悦漫步于花前月下,此情此景的闪回便是如此的温暖心田呢。那么,我也可以感知这种温情了?原来温情是这般的美妙甜蜜。
于是又想,这般美貌的女子,不知何种男子方可与之相伴走过人世光阴,与之相守度过尘世繁华,而我自然不是与她相伴左右的那位男子了。正待沉思,突然听到堂屋有一曲清音娓娓道来:
“午窗风起飘红尘,触目虚拟一片心,好鸟关关知我意,尽情啼破绿杨阴。我待清风吹暗沉,与郎相伴过乾坤,无人知我心是怨,澹然所居独一人。”又道,“自乐平生道,烟萝石洞间,原野多空阔,常伴白云闲。有路不通世,无心孰可攀?石床孤夜坐,圆月上寒山。”
歌声唱罢,我听得妈妈的声音说:“别再忧虑了,这不没有流落街头么,终不至于挨饿受冷,名字也对,总是相遇了,总归是圆满,细细回想,可不就是十几年前与之相见的男子么?唉,终归是遇到了,苍天不负有心人。天已不早,紧着休息吧,其他事宜待明日再说。”我听得出这是妈妈安慰女儿的声音。
一切与我无关,自没有深思的理由。于是又想着其它,如此这般清澈、灵透又柔美的女子,尘世竟然也有,真让我对三维的时空倍加欣赏与爱惜,更有种恋恋不舍的温情在心中荡漾,并升起许多遐想;如若那个与之相随的男子是我,也是我今生一世的幸运了。这般想过,心中便荡起淡淡的喜悦。这般喜悦是否是恋爱的感觉?我不知道。我没有过恋爱,自然体会不到是种怎样的情怀。
接着又想,这般美好的生命与生活,如若被无知的能量所灭,将是多么痛彻心扉的事件。所以,我一定时刻关注着所有与通古斯相关的消息,不得错过丝毫的痕迹呢。我要保证尘世间所有的生命,都得这样美好而温馨的活着,都得这样幸福而如愿的存在。
这时,又听得妈妈说:“之前见得肯定就是他呢,眉目高低、神情俊朗丝毫不差,看他远远自村外走来,我就认定是他了;所以啊,当他问路时,便脱口说出知道呢,先留他住下,其它的事情再慢慢细想,兴许他也有所领悟呢,不必忧愁了。”
女子轻声叹气,却也轻柔说道:“妈妈所言极是,我也曾与他想见,所以听妈妈一说,便不再顾及女子的羞涩,独自去寻,果真是他呢;只是曾经的相见总有种缥缈的感觉,不知哥哥也曾有过这种想法么?”
妈妈回答:“日后事宜还得从长计议,机缘说来这不就来了,留下就是好的,若再忧心反而不妥;再者说了,他独单一人,没得去处,有个可以安身的地方,总强过漂泊流浪;他这般年龄了,应该知道如此的道理。”接着又听到伯姬女子的轻声叹息,便无下言了。
我只是隐约感到此话兴许与我有关,细想却是丝毫没有妈妈的印象,也从未见过伯姬,那么所言便不是我了。因明日便去寻找通古斯,所以此事也没有放在心中。
一夜无事,我静座观月至天明。终是不能理解女子为何叹息?不知似曾相似又所言何意?我自与母女无缘交集,之后离开便再没有关系。所以与我无关倒也让我心安许多。
清晨,外面已经大白天亮,我听得堂屋的门已经打开。听得女子与妈妈一同走出屋来。我也开门迎出。我们在院内相遇。果真有一位貌美秀雅的轻盈女子飘然而来,确实就是南巴山下的莲花女子。我欣喜若狂。
我按捺住喜悦之情,微微鞠躬施礼:“多谢妈妈与姑娘善良收留,小生感激不尽,在此有礼了。”
伯姬也是轻轻屈膝,算是回礼。妈妈更是笑逐颜开,说:“一家人那能这般客气,我们本是有缘,一见如故呢。”
我微笑答复:“是妈妈慈爱有嘉,姑娘心地善良,才有了美好机缘在此相遇,再次谢过收留。”
此时的伯姬,笑意融融,丝毫没有郁闷之气;确实是位极漂亮的柔美女子:面若桃花红润,眉若柳叶传情,笑似风玲清爽,腰似柳枝柔媚。身穿缟素衣,腰系紫裙带,弱施脂粉,懒染铅华,生定天姿多秀雅,自然体态尽妖娆;云鬟半整悬,有沉鱼落雁之容;星眼含清愁,有闭月羞花之貌;恰似嫦娥游月殿,浑如织女渡瑶池。确实是南巴山下莲花女子之相貌呢。如此这般的美貌女子,便是夜晚送饭之伯姬了。妈妈也是慈眉善目,衣装素雅,面貌一新,温暖如春,神态与昨天也判若两人。
我又上前一步给妈妈鞠躬,说:“多谢妈妈照顾,小生感激不尽。”
妈妈说:“是女儿听后惦念你风尘劳累,才前去送些吃食的。”
我双手一举,又朝女子躬身:“谢过伯姬妹妹。”
女子也说:“哥哥不必客气;只因担心他人闲话,才晚了些时间去送,还望哥哥凉解。”
我说:“岂敢如此,萍水相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日若是有缘定会感激报答。”我站着没动,在想着,如何询问去往通古斯的路径?或验证伯姬与莲花的关系?
这时,老人家快人快语,连连说道:“还用他日有缘么?当今便有一事相求,不知后生可否应诺?”我因急于赶往通古斯,挂念着家乡,便没有答复。
妈妈不好意思的说:“哎呀,那老妇有一事就直说了,还望后生不必介意?”我微笑点头,等候老人所提之事。
妈妈说:“感情你寻问的通古斯或“腾布丝”,老妇我并不知晓,我呢,因见后生相貌不俗,体健壮实,又年纪轻轻,所以盼着在此多留些时日,一是帮衬些我们母女春耕秋收,二来后生也了却奔赴的劳累。”我听后心情立即清冷,之前的兴奋骤然消失。
妈妈停顿片刻,觉察端倪又幽幽说道:“后生,你,真得没有感到我们曾经见过么?”说罢便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我。我在想,我见过三维的人们很多,没有想到在哪里与妈妈相见呢。我轻轻摇头。
但我对伯姬问道:“你可知晓南巴峰下清溪旁的莲花?”伯姬一楞,莫名对视,也微微摇头。
我问:“我们似曾相识么?”
伯姬笑谈回答:“是啊,是似曾相识,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还与童年的我曾经相遇,所以才知道你的名字,哥哥也有印象了?但我不知何是南巴峰,不知谁是莲花呢?”我便醒悟了,感情我们所说与所想的似曾相识并非同一事情。这时,我又想到了昨晚她们的对话,所说之事当真与我有关,就是在说及我呢。
妈妈又慢慢的说:“哎哟,兴许我的记忆不对,只是见过与后生相似的青年罢了;至于留下之事,后生可思想后再定不迟,总归‘通古斯’是没得消息了,随意去寻总不是好的办法,倒不如先稳定下来,等问清了地点再去最好。”
我仍没有回答,是不知如何回答,我有些心灰意冷,但面孔仍保持着微笑。倒也想着,若有个可以常住的去处安身最好,如李步爹爹之家那样。可是,寻觅通古斯才是我的正道啊,这个伯姬并非是我要寻得的莲花。还有啊,若让一家母女收留,不知今后我在三维里可否过得安稳?
瞬间失去了一切音讯,我的心情总是不那么爽朗。
妈妈收敛了笑意,不好意思的说:“后生不必为难,这只是老妇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倒不必认真呢。”
一时失去了前行的方位,心情自然沉重,昨天的欢喜荡然无存。失去了目标与方向,也不知去向何处安身?一股愁绪涌上心头,我重重的叹口气息。而此时的伯姬,眼睛一直看着我,表情有些紧张,神态有些慌乱,面部也没有了喜悦之情,虽在掩饰仍不免流露出惴惴不安的状态。
我稍楞片刻,一时没有扭转过来。又想,好在通古斯早去晚走并无固定期限,缘由到了机缘自然出现,不如在此停留些时日,也好弄懂妈妈与伯姬所说的似曾相识是何种意思?端倪也不定就隐藏在这似曾相识之中呢。嗯,留下倒是上策;思想过后便也安慰,所以,我又沉思片刻,决定还是留下为好。就依了妈妈所言,在此安顿几日也是可以,一切权当是缓兵之计了。
想到有了安身之地,阴霾一扫而光,却也没有了不快之表情。
我微微一笑,答复老妇说:“多谢妈妈善意收留,只是太过讨扰,小生不好意思。”听罢此言,伯姬轻松舒展,面有喜色,神情焕然一新。
妈妈也是容光焕发,喜上眉梢,还上前一步轻轻扶掉我身上的尘土,边走边说:“唉,我知这样相求也属粗浅之为,因是喜欢也顾及不了其他;其实啊,当年我们也是官府人家,只因官人去世已早,不得不远离京城,之后便在此居住了;这是我家女儿伯姬,年方十八,生得似出水芙蓉长得如桃红柳绿,你已所见;也是期望稍高,一直待字闺中;昨日老妇看到后生,虽仆仆风尘,但明目皓首,眉宇英俊,正当方年,又好似前生有过机缘似曾相识呢,心情便是舒畅起来;所以啊,才心升一计,说知晓‘通古斯’,望在众人面前好留下后生;不为别的,只为了却一段前世的情缘呢。”
妈妈的说词我已懂得,其用意我也明白,只是何为“前生相识”,又何为“一段前世的情缘”?隐约不知其意又不便细问,便打算日后再说。
我对妈妈说:“我的家乡通古斯,是一片山地,我也是农耕家户的男儿,春种秋收样样在行,所有活计自不在话下;多年前我外出走散,迷失了方向,所以一直流落在川北一带,边探寻家乡边安身度日;如今得妈妈收留甚是有幸;既然如此,妈妈便是我的再生母亲,小生有礼了。”说着便是鞠躬一拜。
妈妈喜不自胜,上前一步连忙扶住,说:“住下便成了一家人,万不必客气;那,自今儿后你便是我的亲儿,我便是你的家母,伯姬就是你的妹妹了。”我又拜过伯姬小妹,伯姬小妹自然是眉飞色舞,喜笑颜开,一样愉悦还礼,顽皮逗乐。
妈妈说:“好生住下,其它事项待他日再说,咱们彼此依靠,总好过孤单度日。”
我点头说:“是呢。”但总觉心有不甘,便问伯姬:“丝毫没有南巴峰的印象?或一朵闪烁光芒的莲花?”伯姬仍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何意。便知她与莲花确实毫无关系了。
我又问:“这东里村方位哪里?距离汴京多远?”
伯姬欢畅的说:“这是川北的边缘,离汴京已是千里之遥,再往北走便是庸国地界;这一带不盛开莲花,也没有听过通古斯的消息。”我认真的听着,无所谓失望也无所谓希望。
妈妈仍沉浸在兴奋之中:“后生,不瞒你说,昨天傍晚见你一面,便知有缘,之前我们定是在哪里见过,我可是记得真切,连小女伯姬也有这般印象,才在深夜与你相见呢;所以,这里自然是你的家了,当真就是一家人了,你放心即可。”
我点点微笑,又欣慰的说:“谢过妈妈与伯姬小妹,我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