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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大叔回话说:“那天我也稍稍提及了,默然没有任何反映,我倒是注意他的表情了,很纳闷的样子;我还想着,若是有记忆呢,兴许对这桩婚姻有所帮助,看他的神态却是没有。”

妈妈叹气道:“唉,说得就是呢;如是这般,他为何又不同意呢?”

帝大叔说:“以嫂夫人的说法,伯姬六岁那年?那可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便说见过他,怎么会呢?若真如此,他可不成了仙界人士?这儿女婚事啊,还得靠着缘分而来,缘分到了,一切自是理所当然;缘分不到,干着急也是无法;所以啊,嫂子这次也就权当说笑了,万不可再说出这般话语,吓坏了两个孩子。”

妈妈苦笑着只是叹气:“唉,伯姬倒是也记得这事呢,她提及过,是不会害怕的,也不是说笑呢,所以啊,她也认为默然是她未来的依靠;唉,这可如何是好呢?”之后便没有了声音。

我听后也是一惊,彼感莫明其妙,伯姬六岁那年?那么我来过东里村了?怎会没有任何印象?

这时,就听到了妈妈要离开,帝大叔与大婶开始送别。

大婶还劝慰妈妈说:“嫂子可别胡思乱想了,没影的事情若是提及也会吓坏他人,让默然想想明白,过些日子让他叔再去问问,太过急促反而不好。”

妈妈答应着:“好,好的,你们回吧。”之后便是告别的声音。

几天后的清晨,我与帝叔叔又一同下地干活。

帝叔叔倒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说:“你看啊,伯姬这女子温柔娴静,相貌出众,品性善良,你们终日在一起,不用他人说,你也知晓呢,难道你是担心回家乡通什么斯的地方么?”我说:“不是。”

帝大叔忙说:“那就好,其实这到不难,成婚后若回家乡去,伯姬一同去便是;这边的老人有着我们乡亲在呢,你们不必挂念。”我说:“也不是。”

帝大叔说:“可你家妈妈自招你进门,便是打算让你与伯姬成婚的,伯姬也有此意,又不提及嫁妆细佃之物什,省事不少;你应该感知到呢;我也曾想给你保过媒,说过一位通宁乡叫淑静的女子,被你妈妈挡住了;那女子你也见过,是不是心里惦念着她呢?”我说:“更不是。”

帝大叔点点头,纳闷的说:“好吧,你就直说,那是什么?我是你家大叔,也不是外人,我可以婉转的告之你妈妈你的真实想法;儿女婚姻大事,自是不可强求。”

我想了想,忧虑的说:“大叔,你们有所不知,我从没有想过此事;当初留下也因妈妈说过我是儿子,伯姬是妹妹,再说我也无处可去,留在东里村也是为了寻找家乡;平日我与伯姬热闹喜笑,也属兄妹之情;此事一提,反让我惊慌失措,倒不知如何面对了?”

帝大叔说:“这个好说,是为叔考虑不周,太过急躁,你且思考几日再定打算也可,不过呢,你若真不情愿,倒也无防,前街常来与你做伴的根石,也是位好后生,他曾多次托我去你家,要与伯姬保媒,也让你妈妈给挡住了,后来就不常寻你做伴了;这会儿呢,你只要说得真心话就行;可是,默然啊,为叔还是叮嘱你几句,人这一生也就几十年的光景,千万别伤了爱你之人的一片真心,做人行事一定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才好。”

我谦谦的回答说:“是,帝叔所讲极是,切不可做无良之辈、无德之人,我会仔细考虑的。”

之后,我们走到差路口,我与帝大叔分开而行。

我站在田间远望,碧水浅绿音韵悠扬,清美俊丽潺潺流淌,秀而繁阴宁谧安逸,风霜高洁万物生长。此时的我则面露难色,满目沉郁愁肠百结。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去说或如何去做,方可不伤害爱我之人的真心。至于根石这小子不再来约我外出猎鸟或砍柴,却也知道了缘由。

我一直没有明确答复伯姬,我仍然每天下地、回家,之后吃过饭便回西房,要么就是早早的离家,或与其它的同村弟兄呆在地里瞎扯,到了天黑后才回转。与伯姬也不再有过多的嬉笑欢颜,妈妈也是小心谨慎的忙碌左右。

我在妈妈与伯姬面前显得笨拙、呆滞又缩手缩脚。在她们面前,我好像站或坐都不得劲。我们成了极其熟悉的陌生人。彼此之间的交流更是少了往日的真诚与自然。我有时悄悄看过伯姬,她也是百无聊赖之状态。伯姬肯定有所觉察了,她每次都是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想从我的表情中得知不肯答应的原因,待我看她时,她也空然的转过眼睛,不再与我对视。我们就这样又过了十余日。

一天晚上,我刚回西屋躺下,伯姬就轻轻敲门而进。她婷婷玉立,款款大气,面露怒色,完全没有了往日小女子之娇柔之态;我忙坐起身来,并未与她对视。

她却毫不迟疑,轻声细语但口气坚定的说:“默然哥,关于帝大叔所说之事,你当真不同意么?”

我说:“伯姬,你有所不知,成婚之事万万不可,这全是我的原因,不是你哪里不好或不够温柔;至于原因,并不是你我可能解决得了的事情。”

她当然不会明白,微怒而问:“你的家乡已多年没有音讯,你也并未说过曾有婚约;那么,还有何事是你我不可解决得呢?谁会不同意呢?你若嫌弃大可直说?不必这么吞吞吐吐。”

我轻柔的说:“你是我的妹妹,我们亲如一家,若嫌弃你,与你相处也不会如此开心,更是不会与你这般的亲情亲近。”

她幽怨的说:“这可难办了,我到底哪里让你为难呢?你可直接说来,我改正,行么?”

我轻声的说:“是我的问题,责任在我,不是你;只是、我不能说出。”

她一听便哭泣着跑了出去。我也只好站在西房的门口看她悲伤的跑进了堂屋。然后,就听到了妈妈轻声细语的劝说、安慰之声。

一连几天,伯姬都没再答理我,不与我说话,也没有欢笑,眼睛呆然的盯住一处就是半天。偶尔与她说句话,她也是简单回答后闪开。但她仍就默默的做饭,洗衣,收拾家院。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笑容与欢颜,而是沉闷不语,愁容满面。吃饭时也是神不守舍或食不知味的草草吃点便是完事。无事可做之时,就呆然座着,任妈妈劝慰也是置之不理。我感到她心中有苦难言。

我突然明白了,我当年答应留下时,伯姬的忐忑不安与转悲为喜的神情了,也明白了当晚她扶琴吟唱的诗意了。可事态往后发展,竟然走到这种地步,冥冥之中的无意行为,却是到了谁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再之后的日子,伯姬更是自苦不过,悲泣郁闷,一早起来便坐在西房前的石凳上,一坐一上午,呆呆的唱着:“午窗风起飘红尘,触目虚拟一片心,好鸟关关知我意,尽情啼破绿杨阴。我待清风吹暗沉,与郎相伴过乾坤,无人知我心是怨,澹然所居独一人”。我若下地她站起相送,并递予我镐头;若是回家倒也起身相迎,接过我手中的铁锨;但面露悲哀,眼睛从不与我对视。

而我走出家门后,她便又是一坐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

是妈妈悄悄告之我说:“默儿啊,你看你妹妹这样,总不是办法啊,整天介就知道在石凳上坐着,神情恍惚,你看,得想想法子劝解一下吧?”说罢便是哭泣擦泪。

妈妈又说:“你也看到了,每天的饭食,轻轻点点的不肯多吃,这方两月时间便是清瘦了许多,若这样下去可不就完了?”

我听后身心一震,看看还真是,可不消瘦了么。我忙说:“妈妈,先别着急,我有办法的,我去安慰她。”

于是,再吃饭时我正眼看着伯姬,劝说道:“多吃一些,这样下去,身体虚弱要影响健康的。”

她倒也宽慰的笑,悲伤之情易于言表,低着头说:“没有胃口,过几日是几日吧,这般日子过得也是无味。”然后,放下碗筷,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又去西房前的石凳上坐着。

再几天后,她根本就不再吃饭。晚上连屋都不愿意进,任凭我与妈妈如何的安慰也是枉然,只是呆滞的看着我的西房。天气已经变得越来越冷,如此下去肯定不行。

我从屋里看着她,也是心急火燎,来回徘徊思想对策。我想,如此这样不是办法,可不能因为我的存在让她愁肠百结,若有闪失我更是悔恨,不如干脆说明原委,从内心彻底解除她的愁闷。所以我决定如实告知,告知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态度。此念一出,我甚是安慰。之后又想,别介传扬出去造成人们的恐慌。可看着伯姬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我于心不忍。

于是一天晚上,当她仍呆呆的坐在西屋前的石凳上时,我打开屋门,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身子。

她似乎没有看到我一样,目光无神呆滞没动。

这时,妈妈也走了过来。我说:“妈妈,您老先回屋休息,我一会儿送小妹进屋。”然后,把伯姬搀扶到西房内坐定。

我已下定决心,必须与她实话实说,她知道了实情,定会理解透彻,从此解开心结思绪开阔,便也放弃了这种想法,之后仍是一位阳光灿烂的美少女呢。这想法我已思考了许多时日,不是一闪而过,至于人们惊慌失措或恐惧不安,不去思考了,先救得这位善良的妹妹再说,我注意着尽最大的努力不影响到他人便可。我是爱我这个妹妹的,看她日日萎靡不振我也心痛。所以,是否再给东里村带来何种恶果,比如也与城南乡一样的突然消失,想想也不会这般巧合。

我还自我安慰的想,消失的村落或泛滥的洪水,定不会因我而起,我哪有这般的本领形成如此大的天灾人祸,我也只是进入到我的四维之内,只是光波打开了进入四维的门径而已,四维已没有多余的能量外泄,本不会造成三维的灾难。至于浓重黑密的乌云,兴许就是一种巧合,肯定不关我事;对,绝对是种巧合。我主意已定,不再顾及其他。便想告之伯姬我的出身与来历,不能再让喜欢我的人如此伤悲无助了,当然也包括妈妈呢。

我让伯姬坐定,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说:“伯姬。”

她翻了一下眼皮,眼神极度悲痛与失望,低垂着头无精打彩;她的发式散乱,多日不再梳妆打扮,已见邋遢之状。

我亲切的、很认真的看着她说:“你是我妹妹,是我的亲人,还有妈妈,你们收留了我,本是我的恩人,所以,我不想让你们伤心。”

我轻轻的对她说:“你听好了,我喜欢你;所以,我答应你了。”说过此话,就看到伯姬先是睁大眼睛一楞,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在确定是否是真心的话语。

我又说道:“我喜欢你,我答应你,如何?”她确定是事实后,似惊讶一般,稍后便是泪流满面,非常委屈的哭泣起来,便不顾一切的抱着我。

我开始没弄懂,我所想的是,我说了不让你伤心,你还会痛哭?那便更是伤心了?那么,她之所以更加悲伤痛苦,是因为我说了喜欢她的原因?还是我说过不喜欢她的原因?我还在想,说不喜欢不可,说喜欢也是不可,到底如何才能让她高兴呢?唉,三维的世界真是难以懂得,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人喜欢才高兴呢?只要我喜欢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让我存在着就好了,何必为着他人的原因而痛哭不止?痛哭总是一种悲伤的情绪吧?接着想到,人类还有一种用哭泣来表达欢愉的方式,叫做喜极而泣,高兴到极致便是用痛哭来表示呢。我曾见到过这种场面。那么,伯姬此时是喜不自禁喜极而泣了?就算是吧。

她低声的哭诉说:“哥哥。”然后紧紧的抱住我,似乎一松手我就会骤然消失。我轻轻拂摸着她的头,任她泪流满面。

她说:“哥哥,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这两年多我一直在忍受着,忍受得很痛苦呢。”

我安慰她说:“好了,我知道,知道的,怎会不知道呢?我又不傻。”

她看着我又咧开大嘴哭泣起来,边哭边说:“我快要忍受不住了,我快要发疯了。”说罢又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抽泣着说:“哥哥,你不知道;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时,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引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就似有根看不见的红丝线,一头系在你的身上,一头系在我的心中,你的一言一行都挂动着我的心,让我寝食难安情不自禁。”说完后,又哭泣了一会儿。

于是,我才知道了这种呆呆傻傻、似疯似魔一般的情感,便是相亲、相爱的另一种表现。噢,我懂得了,这便是爱恋,是人类情感的一种诠释方式;是的,没有缘由、没有限定、没有时间,只有牵肠挂肚,只有百般愁苦,只有心甘情愿。此时,我还细细体味了一番,却是没有这种感觉。我只是理解了这种感觉而已。

我又想呢,有了爱恋之后,当双方彼此都满意了,才可生育下一代;这是对生命的一种尊重与责任,也是赋予生命的一种极好的延续方式。正是有了这种爱恋,人类才把美好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没有爱,即是有再多的生命诞生,也如同生长在旷野中的野草,让人感觉不到温暖,并心灰意懒悲观失望呢。所以,爱是新生命诞生的基础。这是三维的规则,也是四维的准则,只是生育的方式截然不同而已。

四维时空里当需要生育下一代时,男女两方,彼此间会有感应,然后两个空间也互相显现,彼此拆解或裂变各自体内的波段、波能与能量,然后互相交融与穿插。这是种激昂的心胆俱裂,是种无名的爽心悦目;当波能在体内骤增后裂变,便发射出超能的光波;光波相遇,自会缭绕绵延缱绻交融;在一阵刺骨穿心的颤痛之后,新的生命自然而生。而新生命的外貌、形体与性情,则依了光波能量为主导地位的一方,或是优质者的一方,这也遵循着优胜劣汰的法则。诞生新生命,是非常神奇亦特别神圣的行为,更具郑重庄严之感。若发射的能量寻不得匹配的波能时,单方的量自会渐次消融。若不幸泄露到三维,则会引发巨烈的爆炸,伤及无辜的生命或自己的身体。所以这就是我,万万不可与三维的生灵有过亲吻之举,即肌肤之亲的原因,因为另一方不会与我有相互匹配或可以承载的波能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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