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朝四个方位均进行了测量,并把反光的数值或能量吸拢在手中。然后,便是清理干净所用物件。所谓清理也是把物件纳入手掌之中或推入空气之内。两人这才单腿跪地,面部朝下,用手中的锤状物轻轻敲击我上部的冰面。我连忙闭上眼睛,担心发觉。
待我又谨慎着慢慢的睁开眼睛时,看到他们两人在悄悄的笑,并使着眼色意示我已被发现。我才大胆看去,虽是隔着冰层,却看到两位帅气的青年男子。他们轻轻敲击我脸部上面的冰层。我担心他们大力的动作别再惊动了恶魔的密印光波,却又无法告知。我惊恐万状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两人也同时看着我,轻轻点头又慢慢摇头,温和的示意我不必担心。
然后,他们又互视片刻,便发出声音。我只能听到声音,隔着冰层“嗡嗡”作响,但不知所言何意。他们在空中又伸手拿出一个闪烁的四方型物件,物件在空是飘着,正对着嘴的位置,还随着头部的动作而移动。那人一张嘴,仍是听到一声“嗡嗡”作响,却清晰起来,声音已传到冰层之下。每次发音他都会抬手按一下闪烁物件上面的一个小钮,然后才发音。
终于,几次之后,我听清一句:“听得懂么?请示意;听得懂么?请示意。”我心中一喜,连续眨眼表示懂得。他们见状也是大喜。然后手掌轻轻一挥,四方型闪烁的物件幻化成一道光落到冰层上。
他们朝我说:“稍等片刻,便会无恙。”我又眨眼示意表示明白。
他们两人默契配合,又在空中一伸一探,极快速的拿出了黄色、绿色、红色、紫色、橙色、青色及蓝色的七个发光方片。把光片迅速合并在一起,便成了一个黑色的方片。他们又双手朝黑色的方片上施加些相同色彩的光,就见一道黑色的波射向大地。并射透着冰硬的土层。
他们轻轻移动,光波便沿我身体上部的冰层慢慢滑动。
随着光波的下移,我可以活动肩膀,可以活动腰身,又可以活动腿脚了。紧紧缠绕着我全身的锁链逐渐的散落。我全身立即轻松起来,只是我还在冰层之中。
光波缓缓的割裂开一条与我等身长短的缝隙,我感到全身舒缓并可以活动。稍后我轻轻用力,胳膊慢慢的抬了起来,并伸出冰层。一位人兄伸手拉我一下,我就从冰层中渐渐的站立起来。另一人仍紧张的握动着发黑的方片,防止光波紊乱。我浑身爽朗轻快,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劲与喜悦,但我压抑着兴奋,免得节外生枝。
之后,他们两人又把黑色的光波轻轻转回,缝隙慢慢收拢,最后冰层又恢复了原来的封锁状态。他们的动作很轻、很柔,小心翼翼,唯恐一时不慎再无法复原。待全部密实之后,他们才朝着空中轻轻一抹,所有的物件都不见了。只有他们两人面带微笑的立在我的眼前。
我双手一拱,揖礼谢过。他们也学着对我鞠躬一下。虽然不懂何意,脸部表情却也和善可亲。我这才认真的看着两位人兄。五官精致完美无缺,剑眉星眸鼻挺唇薄,似雕塑一般的面孔呈现出清新俊逸之情,透着异域野性之美;只是肌肤太过白细,毫无红润之色,有种苍白之感,似终日见不到阳光一般。而身高及体型与我极其相似。
一位仁兄问道:“兄台为何困于此处?”
我说:“曾被黑色云雾包围,后被冰雪封闭,从此不再翻身。”
另一位说:“并非是冰雪封闭,是一种黑色光波,具有很强的延展性与密实性,若有动作便被感知,如若破裂会发出黑色的脉冲波,也易觉察;此波并非本地所有;刚才我们也是采用七色的合成光代替,才拆解了脉冲波,后又自然封锁,所以应该不会发现异常。”又说:“约四十年前我们偶然发现,此地被一种超强的波覆盖,所有阳光下正常生存的种类,进入此地都会神志朦胧,意识涣散,然后死去,你看过遍地的动物骨骼便是如此,所以我们才不定期的来此探测是否扩大。”我看过周围的远远近近,却是布满了各类生灵的骨架,还真有人类的骨骼呢。
一男子用奇异的目光看着我说:“你可以自然生存,定是另有原因;此地不易久留,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另一位男子说:“之前测定,人类在此是不能生存,可本次发现竟然存活很久,甚是奇怪。”
我说:“请问这是哪里?”
一人说:“昆仑山子冈石裂区域,就是著名的死亡地带。”又说:“自1010年10月之后,才发现了此种异常的现象,凡人类均不可久留。”我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一男子在空中又是轻轻一点,双手慢慢将空气状的物质拉开,待稍见外形,是一个闪着白光的云球,一层极微弱的云膜似水泡一样,柔韧轻飘随风荡漾。另一人双手外展,又有两个透明的云球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一人伸出手指示意我轻轻点击气膜壁。我慢慢触及,却没有任何受阻的感觉,似没有触到物质一样,我的手也能自由的伸入了气膜之中。然后,看他们也是如此的进入到各自的云球之内,我才放下疑虑,然后身体一晃进入球中。
他们在球内可自由的动作,躺、站、弯或仰,各种姿态均能固定自如。然后,他们站立两手下垂,手心向上轻轻抬起,透明气球便飞离地面。我也如此想着起飞,云球也飘离了地面。我看到他们把一只手用力旋转,云球“嗖”的一下飞向远方。我也如此动作,我眼前也是一晃,便也落在一处青草漫延的平地之上。我们三人均已落定。他们示意我自飞球内出来。我先把手指伸出球外,悄悄的再伸出手臂,然后是全身。
我与气球脱离,站在地面上,鞠躬谢过两人的拯救之恩。他们便在云球里与我对话,我仍能听得清楚。
他问:“西曲耐人?”我不懂得便摇头。
又问:“你是哪里人?”我说:“东里村人。”他们摇头,便是不懂了。
他说:“在这个星球上西曲耐人已经不多,你是其中之一,因为你体内含有大比例的重水‘氘’,所以才在子冈石裂生存,或自由进出透明的气膜体,并让我们发现了藏匿于冰下的你。”又微笑着说:“这球体的飞离与降落,是由我们的意识控制,与思维有关,所以,你的举止只是动作而已。”两人直接说明,我却没有明白此是何意。只是纳闷的站着。
他们是西曲耐人?我想到师尊提及的第二代人类的事情,不是早已灭迹了么?
我问:“人兄来自哪里?又去往何处?”
他们和蔼微笑,没有回话,看着我指指天、又指指地。我懂得了他们要表达的意思,来自地球高处要去往地球深处呢。
一人说:“我们发现子冈石裂是生命的禁区之后,因担心这里若是无限扩张的话,会给这个绿色的星球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不定期前来勘探检查,查验有无扩张或漫延之势;但这次到来,远远看到某区域竟有能量的聚集,且成人体形状,便发现了躲在冰层下的你,经测定此能量也是来源于你,因只有西曲耐人才出现这种能量的汇聚,所以我们认为你是生活在它处的同族人。”
此时,我看另一个人,他正随意的座在空然无物的空间里,看着左手掌,右手轻点着左手掌心不停的滑动。看我好奇,他还把手掌朝外让我看过。手心中闪烁着一个方形的光影,是一个画面,没有看清是什么物质。他对另一人说:“可以了,信息已传递完毕。”见他闪烁光影的左手掌一紧一松便空然无物了。
然后,右手伸出透明的气膜与我轻轻一握,认真的看着我说:“这层闪亮的光膜含有“氘”,凡发射“氘”的物质,均易穿越;云球随周围色彩而改变,还附加有个体意识,根据思维进行动作;若人体突然昏迷,在潜意识里暗示云球也是可以达到目的之地;在意识的控制下,其表面会变得特别坚硬或非常柔软,有自我保护的功能;只要我的意识里不允许,任何它物质都不会穿破,包括光,这是意识的‘外延’。”然后,他示意我可用附近的任何物件,来穿刺波球。让我疑惑的是,他们的这些话,我是第一次听说,却很清晰的置入了我的脑海之中。
我在附近寻得一根木棍,先轻轻触及,“氘”膜非常坚硬,仿佛触到了一层透明的石板。我用力敲打,也如同击打岩石一般。但我扔下木棍用手轻轻触摸,手指又伸入到云球之内。他们两人相视微笑。其中一人又看向我,我便明白了他表达的意思,这便是“氘”的功能;凡是适宜的含有“氘”的生命体,均可自由的透过此云球;为防止波的交插与融合,或被周围的异波所入侵,他物质是不可以进入或损毁的,否则引起能量的外泄,内部的人便有生命危险。
他们仍面带微笑:“现在你可明白,我问你是西曲耐人的原因?”
我含笑点头:“只有西曲耐人方可随意进出此种云球之中。”
我虽然懂得不多,也不是完全不懂。我一样清楚的记住了这些说辞,或者说,这种说辞似一种波的形式,通过眼神就可输入我的脑海之中,是何种道理我不甚明白。
这时他们传来了信息:“星球陆路自1010年10月之后,子冈石裂地带就突然存在了这种超强次声波,具体强劲的吸吮功能,所有生灵正常的波能如思维波均被莫名吸入,之后便失去灵性;如果是人呢,便会失去人性,后果是最后连自己都咬、都吃,所以误入此地的任何生命轻着自残、重者自杀,再无生命体征。
我们不想介入地表之战争,也只是想知道陆路上贪性特强的物种,其本能已强大到何种的程度?今日见识甚是了得,竟然进化出更加隐蔽的新能力与新方法,来抗击敌对势力,并杀人与无形之中;陆路上的智能生灵,可以进化出这般强劲的猎杀工具,轻松做到杀戮或灭绝他物种的目的,也是技高一筹,甚是了得。
总之,此区域属个别状态,没有广泛传播,说明目前失去人性的人类还不占主流,也就没有达到所谓末日的临界点,但切割回笼的破解方法万不可再用,若控制不当使波能扩散便是生命的末日之时;定期测量呢,也是担心扩展后,给我们居住的环境造成侵害;今日偶然解救了你,也是巧合,你只要记得之后不要再次进入便是无恙。”
我懂得他们通过眼神交流的述说,并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因提及了末日,我便特别关注。未日之词汇已铭刻在心。我认真考虑他要表达的意思。
他们在云球内仍与我交流着信息:“虽不知你来自何处,但你与陆路人类只是型体一致;因含有‘氘’则是我们的同类,可我们并未有聚集周围能量的特征,说明你的进化优于我们;目前还无法确定你出生的位置,但你并不是异常波段的制造者,对我们也没有危险;我们一直担心此处的波能若扩展骤增,即使强度减弱,虽不再致人死亡,却使人类丧失本性,或丧失本性之人会越来越多,若如期而至便是人类的悲惨之时;到那时,这个世界啊,有人类却没有温情,有智能却不再文明;那么这个有生命的星球,也会变得荒无人道毫无生机,恰似回到野蛮时代;我们正在破解这种吸吮思维的超强波,而你在此冰封竟没有死亡,说明你是破解的关键;目前还没有可控的手段,待之后再细致考究吧。”我一样微笑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他们两人分别在云球内与我轻轻招手,我也是轻轻挥手。这挥手之礼仪,一方自然流畅,一个生疏僵硬。生疏僵硬的是我,之前我都是以躬手屈身表示敬重之意,不习惯用挥手来表示呢。
这时,其中一人用手指对着载我的云球轻轻一摆,云球便慢慢向他靠拢,刚触及还很缓慢,稍后立即融为一体。他们两个便飞离了地面,又似云朵一般的升入空中,融进了云层之内。而我就站在空荡荡的草地上,思想着这两位面色苍白的人,曾暗示过来自地球高处也去向地球深处,却是飞入了云层之中?之后,我仿佛进入了梦境一般,好久才回过神来。如果不是旁边有根木棍,还真如梦幻之境呢。但我可以肯定的说,这确定不是什么四维的生灵,因没有丝毫四维语言的发音与感知,试探之时所说均是地球三维的人类语言,而我也仅是熟练的应用了汉语而已。我还聪明的想到,从某些意义上讲,高度也是种深度,也是地球的深处呢。他们也生存于某个高度的空间么?我思维良久也不曾透彻。一切静无声息,只有随近的树叶被风吹动的“哗哗”作响,才显示着这是一种真实的状态。
我想着我下一步的去向。通古斯没有任何消息,莲花也是杳无音信,那么我的使命便也没有任何指引了?我突然想到。那个云球内的生灵说,“我们不想介入地表之战争,也只是想知陆路上贪性特强的物种,其本能已强大到何种的程度了?今日见识甚是了得,竟然进化出更加隐蔽的新能力与新方法,来抗击敌对势力,并杀人与无形之中;陆路上的智能生灵,可以进化出这般强劲的猎杀工具,轻松做到杀戮或灭绝他物种的目的。”那么,他们是外星生命了?
还有,“人类丧失本性,或丧失本性之人会越来越多,若如期而至便是人类的悲惨之时。”对啊,这是不是暗示就是尘世的末日来临?这一思想吓我一身冷汗。是啊,他们提及了“所谓末日的临界点”及“生命的末日之时”呢。
那么,我的机缘来了?这是真正的现实,还是高时空生灵的指引?不会是师尊幻化前来拯救我吧?曾经的“鼎洞”之象就似师尊幻化而来指点迷津呢。可是啊,也说我与他们一样是西曲耐人呢?可西曲耐人早已灭绝了几千万年,怎会出现在地球之上呢?他们是这个星球上的第二代人类文明?还是第二代人类文明自外星球又迁徙回来?外星球?则子冈石裂的扩展不会影响到他们。又时常来陆路探测,便是地球人了。
果真如些,他们一定明了之后几代文明的诞生与灭绝的原因?也肯定知晓当今人类即将灭绝的缘由?这不就是末日来临么?还用我如此跋山涉水的寻找通古斯?此事万般蹊跷,细思极其恐惧,我身心一颤,有种不寒而栗之感。答案就在眼前,稍纵即逝,我却没有把握住上好的机会。这才思想亦为时已晚。
当我便再次转身寻找透明的气球时,可四周安静的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哗哗”声,及潺潺流淌的溪水声,哪还有让我可以追问的人物?我有一种莫名的懊恼,若早些时刻想到与末日的关联,定得细致追问寻知结果呢,此时亦无可问之人了。我在悔恨中沿着一条偏僻的小道走着。我突然一想,原来这就是后悔或悔之晚矣所表达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