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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思想着,我被追杀的原因,以及村庄的消失与白色闪光的关联,还有汴京西北角的洪水泛滥,倒灌后湮没了整个城市。我想这些肯定与我有关。难道真是我进入了四维引起,因打破了空界能源给三维带来的灾难?那么,这些灾难为何都由他人替我受过?而我却活着。

三维并非知晓我的存在,也不能无故遭受不白之冤才对。若是黑暗魔鬼前来追杀,又是如何得知我的消息?那么,我现在的站位他也一定清楚了?若是直接杀来,我肯定毫无招架之力。却是没有,而让所谓的与我有关的村落或人消失,此理不通。所以,或者真的只是巧合,并非因我而起呢。

我想到师尊曾经说过五维生灵会追随而来,以便打通五维及三维时空的能量,从而造成整个空间边界的混乱之象。那么,黑暗魔鬼追杀之后,仅是把我封锁于昆仑山的死亡之地,并未杀死我呢?被封在子冈石烈,竟然发现不了我?子冈石烈?之前没听说过此地的名字。还有,冰封之后,我就在魔鬼的眼皮之下,他竟然查寻不到我?否则为何只追不杀?我可仍是四维的白狐呢?

是的,当我落地之时,我已变成了三维尘世的人类外形。是尘世的人类外形让我死里逃生?所以只被封锁?所以并未死去?还是我有异常的“氘”波才没有死去?我想,若仍以四维的特征在子冈石裂生存,魔鬼肯定会发现我,因为进入四维便能跟随而来呢。没有发现便是三维的原因了?我感到异常的困惑。这般的思想,还真吓我一跳。多亏被封之后,虽感知了能量的充沛,却寂静的不敢乱动。还有啊,从此之后,不是紧急时刻,我是万不得再次进入四维了,否则仍会引起死命的追杀与灭绝。

感觉此时的世界,变化的我已不再认识,虽然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与我却彼感生疏。于是问过一同行走在山间小路的客人。

我说:“大哥,敢问现在是何年何月?”那人还吓了一跳,忙闪离我二米开外,眼睛露出异类的目光。

我忙解释:“我自山间突然摔倒,滚下山后晕厥过去,待醒来却如何想不起如今是何年何月了?只知来自通古斯,也不知去向哪里呢?还请见谅。”

那位人兄才放松了警惕,说:“噢,这样啊;还吓我一跳。现在是熙宁五年五月初十(1072年7月8日),你行走的这条路是通往汴京的最近山路;通古斯?没听说过,可能是很遥远的北方吧。”

我鞠躬又问:“那么,请问京城的那位欧阳大人可否健在?”

他想了想说:“噢,欧阳大人啊,倒是还在,但年事已高,只得在家里颐养天年了。”我谢过后,便推算出我在子冈石裂一封便是21年了,是21年呢,如若不曾得救,还不知被封在何时,若此时发生末日事件,岂不错过了拯救的最佳时间?假若七彩的白炽闪光在三维突然爆炸,这世界便是一片死亡的寂静与荒凉了,那我来到尘世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是否有意义倒为次要,无法挽回自己的过失,愧对师尊的期望定会让我自苦不过呢。

如此一想,我还真得提防着不能再次被密印光波冰封,定要好生的防备着其他异常的伤害。思想过便是后怕。好在此时也只是思想之中,并未成为现实。还有就是,我不得随意的进入四维了。活着,努力着,也要对得住“鼎洞”高维灵者的引导才对。想及“鼎洞”又想到了欧阳大人。眼前便闪出一道明亮的光,对啊,我可以前去京城寻得欧阳大人,可在他的府邸暂切居住些时日呢。

我又问仁兄说:“敢情再问过几事,欧阳大人的改革可否成功?他与张朝天之权贵的争斗情况如何?”

仁兄深思片刻说:“欧阳大人自滁洲返回东京不久,皇帝便罢免了张朝天,之后顺应了大人的一系列改革制度,说是大人在滁州任官时,已寻得了一条使苍生繁盛的路径;所以啊,经过后十余年的系列变法与重整,贪官污吏被罢官,欺诈百姓之为也杜绝,邪气被压正气昂然,斗争取得了胜利;现在百姓的生活可是高涨,精神状态大为改观,特别是近五六年间,我们都感到了明显的变化;如今的汴京啊,也是夜不闭户、道不拾遗;华灯悬挂、灯火通明,百姓安居乐业静享太平,多亏得欧阳大人坚持的革新与变法呢。”

然后,仁兄微微一笑:“嘿嘿,大家都这么说呢,我也就这么说了;不过,也确实如此。”我听后大喜,心情自是宽慰,便想着早日见到大人。

我又问客官:“那么,自此走到京城还需要多久?”

客官说:“快则十日,慢则十五六日吧,都是山路,却也难行;沿着此路一直走,走到最大、最热闹的市区便是了。”我一阵心喜,忙谢过仁兄,后直往东京的方向而去。心情舒爽,步伐自然轻快。

突然,我又想到了伯姬。于是,我又返回询问那位人兄:“敢问大哥,这里距离东里村多远?”

仁兄又是诧异的看我,站定后思想着说:“东里村?是不是二十多年前消失的东里村啊?”

我点点头说:“是。”

他说:“嗯,细想东里村消失有二十一年了;当年可是恐怖之地,提起便是人心惶惶,一个村子说没就没了,人也全死光了;现如今啊,早没这个村子了。”

我说:“仁兄只说方位即可,我有亲戚在附近的正地寨,因为东里村比较有名,所以询问易找到亲戚的家呢。”

兄台方才明白:“噢,直往西南方向,慢着有半月的里程就到了。”后又悄悄的说:“不过啊,都说东里村有黑鬼出现,可是凶狠呢,还会幻化成本村村民的样子腾云驾雾,不易辨识,还是远离些好。”我这才谢过客官,然后直往西南方向而去。我要先弄清楚伯姬妹妹的状况。

十余天后的傍晚,我问着方向到达了万鹂山,并来到山脚之下。原来的山坡还在,沟壑也一样很深很宽。睹物思人,让我想起了在此劳作的许多画面,妈妈、帝大叔,还有根石兄弟等等等等,曾经的面孔如今皆化为虚影了。我心升悲凄,也有些哀伤与无奈。

现在是五月份的天气,山上的叶子绿了,草儿也青了,山间坡地绿油油的一片,海棠花开了,乌桑花开了,榆叶梅也开了,还有成群的鸟儿在欢蹦乱跳、吱呀乱飞,倒也充满了生机。只是山沟的风,吹的有些冷清。

我慢慢腾腾的转悠,找到我与伯姬曾经躲藏的山洞。山洞也在,只是多年的风雨吹打似乎变得小了也浅了。当时的情景还在,只是人已不知去向。我不敢再次进入四维,去查看我飞离之后伯姬的情况。绕山坡转悠时,听到远处的树林里有砍伐树木的声音,便循声而去。是位老人在林中砍柴。

我上前施礼询问,请问大叔:“听说二十一年前这里曾发生过村落消失的事件,当时有一女子被困山洞之内,不知后来如何?”

大叔放下手头的砍刀,在衣裤上擦擦泥泞的手,走到林子边缘,然后指着我刚看过的山洞说:“那不么,说的就是这个洞,那女子被人发现时已经死了,可是位标致的好女子呢。”然后,又指着远方的一处荒地说:“你看到那片灰黄的地处么?对,特别明显,就是哪里,两河流之间;哎,原来就是东里村的地界,现在已成了一片废墟,寸草不生,待后来就变成了这个成色呢;这都多少年了,还是那个荒凉的样子,人们也不敢靠近;你再看看旁边的通宁乡与正地寨,还有清水溪与碧波湾,可都好好的,就是东里村说没就没了,你说怪不;唉,一阵电闪雷鸣之后,全村的人都没了。”

老人座在山埂上,随手从腰间拿出旱烟带,放些烟丝,还递给我,说道:“来一带?”我摇摇头表示不会。老人点着火,便自个吸吮起来。

我又问:“说这个万鹂山上发生过异常的事件?大叔可曾听过?”

老者一惊的说:“哎哟,可不么,就是下面的那个山洞呢,说是被一片黑云堵塞了好多日子,外人都不敢靠近呢;几天后待黑云散去了,山洞里死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哎,真可惜了。”又说:“我是听父亲讲的,我父亲当天正在这里砍柴,看到一男一女在天上飞,就吓得躲在那个洞内观看,不一会儿晴空还飘下了彩色的雪花,父亲很害怕;待听得外面安静了,才悄悄的跑了出来,躲在别处偷偷的看;父亲说,后来飘飞的那对男女也躲进里面,紧接着是一阵大雾弥漫封锁了山洞,再后来只见女子死在里面,没见着男子离开呢,很怪吧;父亲还说,多亏他离开的早,要不然也死在里面了。”老人随意的聊着,而我突然一阵心痛,伯姬已是死了?

老人说:“我爹认识那家人的妈妈;说这位妈妈养着一个女儿,后来又收留了一个男儿;哎呀,都貌似仙男仙女呢,可不象世间的人物咧,我爹见过他们。”说完老人自已便笑笑,又说:“本就是村里的人,只是长相好些罢了,就传说成了仙人;父亲当天看到的就是仙人化成她家男儿与女儿的样子在空中飞;还说有人隐约看到一只雪白的山狐从山角下飞了,这才想到啊,这一家人原来全是狐仙幻化而成,所以才发生了这类的事情;唉,实事如何,谁知道啊;反正这家人全是从外地迁来,先前是母女两人,后来了男丁,所以啊,不是没有可能。”

老人又说:“还有更多的传说呢,说什么这家的女子在六岁时就见过成人的自己与男子;传的老悬乎了,听着都浑身麻嗖嗖的。”老人真真的看了我一眼:“说是长相就灵仙着呢,可能真是狐仙。”

老人悄悄的对我说:“后生有所不知,那天家父看到这家的男子与女子飞后不久,约么半个时辰,便是浓黑的乌云压顶,一团漆黑,接着是狂风暴雨,下了老长时间,可是吓人咧,说大雨过后啊,整个村子就没影了;可是呢,人啊、生畜啊、房子啊、树啊,都去了哪里?啥也没找到;再之后听说只找到了死在这个山洞里的女娃子,其它人都没了踪影,没了踪影咧;我父亲受到惊吓后一病不起,没两年就过逝了;现在啊,也没有人再出现在东里村了;你就是再想找寻当年看到他们飞天的人,也是不行了,那会的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

老人清了清烟灰说:“许多年了,来查寻或询问的人倒是不少,一批一批的来,到今儿也没查出何种缘故。传说啊,因担心外人泄露天机,村子与人啊,才被飞天的男子与女子杀死灭口了,这个外来的男子也是狠毒,毁了整个村寨不解恨,定要杀死女子方安心离去,所以女子就死在山洞里了,全村就没留下一个活口;唉,可怜呢。”我点点头算是认同老人的说法。

关于如此的传言我能理解。只是伯姬之死,让我暗自神伤,彼感痛心与内疚,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伯姬如今一样生活的很好,而东里村也一样香火繁盛吧。

老人又神秘的说:“这可是真事咧,他人说法与家父讲得一模一样,可多年后才有知情的人传出,说那位母亲寻得的男儿是个黑鬼怪,可以幻化成乌云,要强迫女儿为妻,女儿不从,所以才让整个村子与村民都遭遇了不测呢。”

老人又侧转头来认真的看看我说:“我们村人下地劳作时,许多人都见过那个男儿,他们都说,这男子啊,眉宇俊杰,面容清雅,似朗坤明月一般呢,哈哈,就似后生你这般的人物一样咧。”然后,又半开玩笑的说:“我倒看着后生象是传言里的男儿呢。”

我微微一笑,说:“我是好奇才来看过;都过去二十余年了,那时的年轻男儿如何也不会还这般年少吧?”

老人倒也没有多心,点头承认:“嘿嘿,说笑之言呢,反正也是他人的传说,与你聊聊寻些开心罢了。”然后,清理一下烟代锅内的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边走边说:“那也不定呢,仙人可以长久年轻、千年不变咧;唉,天气晚了,这里不甚安稳,后生还是早些返回吧。”

我也站起,谢过老人,走下山坡,朝着老人指定的那片荒草不生的地带走去。我想再看看那个我生活过三年的东里村及住过的西房。

我沿着印象里的方位找到那条月光下的长街,找到我曾坐过的村边墙角。这里是我与伯姬当晚在月下相见的地方,这路是我与伯姬一前一后在月光下走回家的大道。家连着家,户挨着户。村口还曾立过刻着“东里村”三个大字的石牌。如今,石牌已没了踪影,街道也毫无痕迹,处处是残缺的地基与裸露的黄土。我想到了帝大叔及两个可爱的孩儿,一家人在院内嬉戏,院内盛开着热烈的石榴花;如今也仅剩残缺的破墙与乱石。此画面一闪,我倍感内疚,一种剧烈的痛疼传来,让我全身一颤,内心一缩,仿佛瞬间便会死去。

我沉寂片刻,感觉没有幻化的征兆。转身望向天空,也没有看到黑色乌云闪现的异常天象,便知此时是一种真实的心痛。一切不复存在了。我悲从心生,无所适从,呆滞的立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沿着路径走过几家住屋,然后寻得小胡同的位置。这里的一切我太熟悉了。只是没有了墙也没有了院,有的全是空荡荡的地基与裸露出来的石块。我寻着方向找到西房。一个长方型的屋基,还有那个长条状的土炕,倒可以分辨出原来的样子。

我突然想到,这个基石的下部还存放着欧阳大人送予我的书稿呢。我内心一阵激动。然后悄悄的走过去,看四周无人,便蹲了下来,用手沿着石基的根部往下触摸,经过多年的风声鹤唳,地面表层亦变得松散了许多,不知地下之物可否安然?伸手下去却也触到一个包裹,悄悄用力一按,感觉到了柔软的纸张,于是慢慢取出。油纸布仍完好无损。果真是存放欧阳大人字画的那个布包裹呢。慢慢打开细看,纸张良好没有损毁。我的心中又有了一丝淡淡的慰藉。失而复得让我感到只有经历过了,方可体会这种悲喜交集的滋味。

突然,空中有黑云骤然飘过,我也浑身一颤,抬头一看却发现“我”在天上飞,吓得我急忙转身跑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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