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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铜古瓷的街道,向着远方的山岭而去。转过一处山坳后,便是官府之人的营地,这也是镇衙门的所在地。而我知道得再走约十里的路程,还得翻过一处大的山头才到县城。主凶便是县城富庶之主安金槽,而官府之人与安家一定有着紧密的关系。这倒不是重要之事,重要之事是你们不要狼狈为奸欺侮百姓,若玩弄百姓性命于股掌之间,便是死有余辜。任何时代均是如此。

我们走过了一个小山包,又行走在山坳里。

我停下来对他们说:“你们还想制我的罪么?”

官府之人点头哈腰的说:“不敢,不敢,大人,李公子,噢,柴公子,我们定会如实相报,至于死去的三人,也自会想法弥补,大不了官府多补发些银量而已,再报个为民殉职即可了事;我们还是自个返回秉报,万万不敢隐瞒呢。”

我厉声说道:“铜古瓷镇的任何百姓若有异常,我自会拿你们试问,你们姓氏名谁,家住哪里,年更几何,我了如指掌;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有,之后更不得以任何缘由来找铜鼓瓷百姓的麻烦,所有细节我也自会知晓,这才是当重之事。”

官府之人与凶煞恶人相视均满口允诺:“不敢,公子放心,公子放心。”

看一众凶狠的面象,我知他们不会就此罢休,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之前在客店是因为人多势众,才不敢轻举妄动,而在荒野山坳,他们认为绝对可以掌控了局势。我早有提防。

我突然望着太阳说:“你们可知道太阳的背后是什么?”他们面面相觑,不懂其意。

我说:“在这片光明的背后啊,是人类望不到边的黑暗,深奥又深邃、无底又幽静,可是深不见底的欲望,是行踪诡秘的轨迹,也是望不到尽头的深渊呢,这叫天外有天;还有啊,我曾站在月球表面仰望地球,却是一种无从言语的恐惧,你们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吧?这叫人外有人;遥望地球时我还担心,若这个星球遭外力攻击,人类便会灭亡;如此这般,我们都不用外力攻击,彼此猎杀便会自取灭亡了;我知道如何说明你们也是不懂,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好自为知,不因一时贪欲迷失了人性,不因妄自尊大失掉了本性,我们都是微不足道且及其缈小的生灵,小到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即使钢刀在握也是一样。”

我轻拍凶煞肩上的灰尘说:“此话的用意非常明显,别太高估了自己的能量,我是来拯救苍生生命的,自不会滥杀无辜;那么,我告辞返回了。”

我从他们面前走过,身后响起凶手们举起钢刀划过空间的声音,“铮铮”做响,且接二连三的传来。他们人人紧握钢刀,个个举过头顶。这时,我们相离也仅三五米的距离。若砍杀于我,他们还有几步的快速奔跑,还得有二三秒的时间。用这二三秒的时间杀掉他们,与我来说已经足够。

我立即转身,而凶手们并未停下手中高举的刀锋,因我已杀死了他们的同伙,所以个个面目狰狞的朝我砍来。这些三维的生灵着实不自量力,太过高估了自己的本实,认为在他们的地盘便可霸权一方。他们已被平日满涨的官瘾官职、老子天下第一的意识冲昏了头脑,习惯了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认为一起扑杀,我自会粉身碎骨脑浆崩裂。完全不懂人外有人的道理,更不用说及是否懂得天外有天了。他们本没有这般的思维,只知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为尊为大霸气冲天,实在可怜呢。这种人活着还不如灭亡为好,纯真了人性也纯净了世间。

对,我也来个杀无赦,过个杀戮之瘾。也不至于到了最后,我悔恨保护过此类无良无德定要治我于死地的畜生。他们都举起手中的钢刀,并高过了头顶。我微微一笑,轻轻挥手,所有人均被定格,仅留下官府之人,他见状后大惊失色,惊恐万状。我仍站立,微笑着看他。

官府之人便聪明伶巧的跪地求饶,哭泣着说:“公子,公子,饶命,他们不曾受气,更是气不过败在你一人手下,一时之念才起殆心,望公子手下留情,放他们一条活路。”

我面露凶光:“我曾说过让铜古瓷的百姓放心,并过上安稳的日月,就是让你们懂得我已是手下留情;难道死去的三人还不能让你们明白,你们本不是我的对手么?刚才我还警告你们说,我曾站在月球之上,并非胡言乱语,可你们还是如此放肆的在我身后举起钢刀?”

我说:“我还担心着你们会日后报复,看来并不需要日后,报复已经开始,杀我之后是否立即杀回铜鼓瓷啊?再杀了柴公子?还指望你们有此善心的等到日后么?我本想留你们一命,是天理不留你们,更是你们自不愿留,好在杀灭你们也不是尘世的末日之时,我自不会内疚,所以也怨不得我了。”

我对官府之人说:“乾坤宏大,日月照鉴分明;宇宙宽阔,天地不容奸人;使心用幸,果报就在今生;积善存仁,获福休言后世;千般巧计,不如本分为人;万种强为,怎奈随信随和;只是你们为官已久,本该懂得这些道理,却因颐指气使、称霸一方、为所欲为已成习性,无法忍耐他人怨言,才导致恶贯满盈罪孽深重,上天才让你们落入我的手心之中,也算苍天有眼,善恶终须有报了;如今再懂此理,已是枉然;那我先让你们懂得果报就在今生、就在眼下的意思。”

之后,我轻轻抬手,先让一人醒来。我对他说:“在背后袭击可是死罪,若你砍下凶神恶煞的头颅,我可留你全尸。”于是,我眼睁睁的看着,这恶棍把眼一闭,咬牙切齿挥刀砍向恶煞的颈部,然后用力一抽,鲜血顺刀飘撒。

凶神恶煞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手下杀死。

我又让一位官兵醒来,说过同样的话,让他把官府之头领杀死。之后如法炮制,所有举刀者均被同伴杀死,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杀死。最后,我让官府之兵杀死所有恶棍之后,又逼此兵切腑自尽。我就是用这种最恶毒、最卑鄙、最粗野的方法,对付最恶毒、最卑鄙、最粗野之人,让他们互相残杀。我就是对他们痛下狠手。让他们懂得,天命、或不可逆;人命、亦不可违。我对三维这般欺辱百姓的恶魔早已失去了信心。是他们本没把百姓之命当成生命,没有为官一方保百姓平安。我也知道他们定会报复,他们的话语本没有任何的可信之由,正愁无法一举迁灭杀之而后快呢。所以,才把他们全部杀死在这里。我还咬牙切齿的想,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我并没有任何的怜惜之情呢。

我本就是毫无情感之人,虽然多年的尘世日月让我懂得不少情感之事,但对于一心要置我于死地之凶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我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当我没有这个能力时,我只得听之任之并忍辱负重让自己活得还象个人样,而我有了这个能力,那些企图置我与死地之人,我也不会留下任何的活口。免得日后我拯救了一批想置我死地之人时,而痛心疾首悔之晚矣呢。

出于本能,我不想让他们横尸遍野,好歹有个可以葬身之地,转而又想,此尸虽为人型,全然没有人性之味,存在的时日越长危害就越大,时间越久污染就越重。所以,就让他们暴露于太阳之下,尽早腐蚀化作它物去吧。也好让同等恶劣之人引以为戒,早日放下屠刀改变劣性,变得善良起来。

我轻松的迈过了恶人的尸体,然后轻轻弹掉身上的尘土,自然的走到随近的一处溪涧,洗净溅在身上的血滴。我还抬头看了看这个世界,我突然感到,尘世间少了这许多的恶霸,蓝天果真清澈高洁起来,大地也清爽纯净起来。天晴朗,地也明朗,我的心情也是舒畅爽快呢。说是为人一世行走一生,要上合天心,中合人情,下合地理,此话一点不错;倘若独自为尊,上不合天,中不合人,下不合地,这便是下场了。我自认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顺应了天地之理及众人之心。

天地之间有公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报并非无天理,只因时机尚末到。他们自取其咎,灭之也算是替天行道。我想,针对那些自认为权高命大、毫无人性的凶残恶霸,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灭一双。当我一路杀将过去,那些心存歹念之徒被我全部杀光之后,少了祸害众生之恶魔,岂不是制止了世界末日的来临么?应该是。是的,绝对是。

我清理干净后,起身走向铜鼓瓷镇。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抬头望天,彩霞深处彩云纷呈,半壁山河金光闪耀;蓝天万里辉煌,大地千里慈悲;夕阳在雪峰的映衬下更加灿烂明亮,而雪峰在夕阳的照射下越发晶莹碧透。我稍息片刻,便走过山坳,走上了小山包,远远的就望见了铜鼓瓷小镇。

这座美丽的村落,在落日余辉之下,高雅、古朴又详和,安然宁静的让人痛惜,美好温馨的让人慰藉,仿佛不曾发生过任何的事情。清风吹拂,温晓脸颊,机缘精巧这般的严丝合缝,让我杀掉了诸多的无良官吏及帮凶,一时间感觉天空之下尽显璀璨。雾锁青山山影轻浅,烟迷绿林林色青淡,白云飘向向东欢颜,西落彩霞霞染满天。

我感到畅快淋漓,身轻气爽,脑海中便闪现出对未来日月的美好想像。灭绝恶霸也是我拯救众生之手段呢。我昂首阔步的走向了铜古瓷。远处有许多的村民仍聚集在村口,手握铁锹木棍紧张的望着远方。看到我健步如飞的走近时,便纷至沓来问候我的安危。我笑意盈盈,自然留露出详和的喜悦之情。

我说:“以后尽可安全的在此居住,若有官兵再来寻问,就说下午晚些时间全部离开,这帮恶棍再也不会踏入铜古瓷半步了;不过呢,为日后安居着想,此事还是不易外传,免得再次引来麻烦。”村民们欣喜点头同意,并深情的看着我总也看不够的样子。

他们还嬉戏说:“哎哟,这三年的光景里,只知道在街头活着一个乞丐,可没想过却不是一般的人物呢,还拯救了我们这个已没有古瓷的铜古瓷小镇。”

一位大叔上前一步对我说:“公子,还记得我不?我,曾多次的给你送过饭菜呢,也曾让你到我的草舍安住。”

我点头回答:“记得,当然记得,正是因为大叔你们这些善良的人士,才让我有了勇气与恶霸争战,并拚力的保护呢。”此时,我才悟出了这些许的机缘,如此说来,我之所以可以在此呆住三年有余,冥冥之中也是天命使然了。

之后大家喜气洋洋的散开回家。

最高兴的当然是柴公子与道老爷,他们前后脚的跟随着我回到客店。客店的小二哥们已摆正了桌椅,正清理地面的杂物。我轻轻挥手,一切洁净如初,小二哥们稍一楞神,便也明白了原因。

我与柴公子道老爷坐下聊天,大家非常开心。此时我才知道。在我离开不久,便有几位年壮的村民在后面远远的跟随,防止恶霸加害我时好前去搭救。这让我非常感动。因有了这种情意挂念在心,便也满满意意的全是温暖呢;我又心升感激之情,似乎这感激意犹未尽且报答不完,为继续保护着他们,再杀死一批恶人才能痛快淋漓。嗯,原来感激之情便是这般的得来或体验。当然,他们也知道了,我把所有官兵及帮凶杀死在荒山野坡之中,且手段极端残忍。

道老爷说道:“并未看出还是位隐藏不露的武林高手。”我也是微笑点头表示默认。这总比把当成异界仙人来得稳妥而踏实。在聊谈的过程中,我还知道了,我与恶煞及官人一行所走之路,并非是通往镇政府或县城的路径,之所以走此路段,却是故意加害与我。原来这帮歹徒早有杀我之心了。

这时,道店主让小二哥们准备好酒菜,要与我同饮共醉为盼。

我推辞谢过,说道:“拯救公子是我的本分,并不是为骄为傲之事,我不曾饮酒,还望道店主谅解。”道店主理解,我们便也交流其他。倒是柴公子对我瞪大了眼睛,总有想要问话的意思,而没有得到机会询问。

待大家全部散去之后,我把公子搀入房间,让公子坐在椅子上,我微微站起,面对发呆的柴公子,鞠躬施礼,和蔼说道:“让公子受惊并受辱,是本书童的失误,没尽好本分,还请公子原谅。”

柴公子吓得忙站起身来,给我施礼,恭恭敬敬的说道:“这位小哥,非等闲之辈,英勇之举,神武之功,让柴某仰慕而视,让你当我的书童属过份之举,还望原谅柴某的冒昧,不必与我计较。”

我又把柴公子安置坐定,鞠躬说道:“公子与柴老爷本是豪杰人物,能为你们鞍前马后,是我今生之荣幸,还望公子不嫌弃带在身边,我也好有个住处为生。”

柴公子当然同意,忙又站起,双手一揖:“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李公子,之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相待吧,要不然我于心不忍。”

我仍把柴公子安置坐下,虔诚施跪拜之礼。

我诚恳的说:“你仍是柴公子,我仍是伺童柴傲,方可安然,之后再无李公子之说,公子与柴老爷以百姓性命为已任,以苍生安康为使命,应该受到保护与尊重,这是天地之正理,公子尽管受用即可,否则我也是不得甘心呢。”

公子扶我站直身子,笑着说:“那,今后我们就私下为兄弟,人前随了你的意愿就好。”我非常高兴。

官府之众与凶神恶煞死后,县衙接到报案,并多次派人到铜古瓷寻查原因,均未得到任何消息。事情便演义成:被飞岩走壁的武林高人暗杀于乱石山岗,至于来抓柴公子之事,由于当地百姓传言,正是他们有意伤害柴公子,才被正义之士全部杀害,若再来伤害仍是杀立绝。安家得知消息后也是非常震惊,久查无果便也没有再次追究,而柴家也未再受到打扰。

那书童于九日后回到铜古瓷,他只是看得有官府之人时常查究此事,又听得别人的只言片语及羡慕与憧憬的目光,细节与过程,属村民秘密,他并不知情。之后,柴公子也自然的住在了铜古瓷。不久柴家老爷病情好转,回到县城过着平静淡然的日月,虽没有再次的富贵荣华,但日子也过得去,每逢过年过节,柴老爷仍给生活困窘之家户送去米面、粮油、布衣之类接济众生。逢年节日之时,给柴老爷请安拜年的百姓,更是络绎不绝川流不息,场面热闹且温馨可人,一派亲切欣慰的气象,成为当地应季而生的一大风景。而安家虽然大宅大院,却是门可罗雀人员稀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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