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站在高峰回望索多镇,心中升起无限感慨。感叹时光,感受生活,感谢三维,让我可以体味到真实的存在。我还真是第一次这般轻闲的把自己置身事外,来看这座淡然的村落。

村落建在半山坡上,房舍依山势高低排列,错落有致,精累细叠,甚是齐整;又倚岩临渊、盘绕回旋,似世外桃源幽静自然的安置于天荒地老之中。清一色的黄墙青瓦,纯一体的古居风貌,质朴的风采飘渺在天地之间,显示着原始的古朴与大气,又有一种苍茫的整洁与清新。村落的一侧有一条栈道,蜿蜒于群山之中,向下探入峡谷,向上沿壁入云,犹如盘龙静伏在此。

我就站在栈道的中间,立于青翠与苍穹之巅。仰望飞天长龙,体味岁月静好。峭峰云海在蒸腾,白云飞舞游碧空,万物自有深情在,谁与古镇傲群峰;游走在磅礴之中,一切如在画中游了。自然宜人的风光,优美清爽的气候,使这座古老的村落,用自己独特的风姿,显示着尘世的美丽与优雅。

我沿路一直往西;整片碧绿山区白雾缭绕,高大的烟筒滚滚升腾;遍地开花的石料厂也传来阵阵爆炸之声,炸石、扩平、建厂、修舍如火如荼。只是每一声轰隆的爆炸声,都让我想起曾经与黑暗魔鬼撕杀时的能量大裂变。这之间当然有着本质的不同,该是无关痛痒才行。可我偏偏感觉急促与不安,还有种莫名的担心与恐惧,担心着被另一类恶魔在追杀或围剿呢?

当我看过水泥厂有污水流出,已污染到江畔水边时,心中仍有种微微的阵痛。不知是为着消毁的绿水青山,还是为着渐次流失的美丽风景。虽然疼痛,并未有痛彻心扉之感,也未有幻化原型之意。这是和平时代,黑暗魔鬼早已消失近90年。所以,我应该是为着逐渐消失的碧水青山而心痛,定是为着水下城市卡呃城而担心呢,因为污染的湖水会影响氘能的取得。巴楞士曾说,如果水源继续恶劣下去,会影响到他们在卡呃城的生存。看着眼前的光景,我总有种黯然的神伤与挥之不去的痛惜。

虽然一切均在静美如初的现实之中,但每次的心痛,我都要倍加关注天象的异常与幻化。看看远空,有鸟儿飞翔在天,又俯冲而下,尽情欢畅;又望望江水,有鱼儿嬉戏阳光,惊慌失措,翻旋清波。

微风戏水鱼儿惊,鸟儿斜飞掠秋萍,马鸣萧萧当年事,长袖一挥笑谈中。

是啊,在空静的黄昏起舞,有清风倩影相随,亦足以抚慰寂寞的心灵了。

傍晚时分,我就游走到山边江岸,细心体味着岁月静好的清心与现世安稳的幸福。欣赏着水中的云之轻盈,倒也享受了心旷神怡与朴实无华呢。万安不觉浮影过,秋色鸟鸣翠影斜,清风嘻戏挤绿枝,满地霜铺落花叶。只是心痛一阵紧似一阵,我且匆匆寻得静处休整,以缓不安之感呢。

突然,在江边的青石之上,有一位黑衣飘飘的青年儿郎,正仔细探究着什么?与我一样也在四处观察,神态镇静不动声色。在探寻绿茵丛中立起的红墙烟筒?也在为消失的绿水青山心痛?这时,青年男儿竟然飘飘然升入半空之中,还吓我一跳。这三维的尘世之间,也有这般潇洒飞天的男儿?我屏住呼吸,忙躲在暗处悄悄望去。青年儿郎在空中随意浮动,谨慎小心,轻转头颅认真细听,他黑衣荡漾,仙气浮华,举止洒脱,似玉雕冰刻一般。我想,从没见过索多镇有如此玉树临风之男子呢。

此时的天空中,突然升腾起一股乌云,在渐趋盘旋滚动。男子轻身一跃踏在乌云之上并随风飘摇,仍侧耳倾听细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我甚是好奇,想知道男子在寻找什么?便躲藏在一块岩石的后面悄悄探头观看。男子仿佛感到了异常,听到了动静,硬硬的转过头来,我吓得赶紧缩身隐藏。待没得动静了,才慢慢的伸出头来隔着绿树枝叶望去。

青年男儿仍悬浮在半空之中,朝我在的位置慢慢飘来,并机械的转动着头颅,他一转身让我看到了一张硬郎的面孔,面无表情目露凶光,虎视眈眈伺机攫取。

而此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我呢。

是的,就是我,是我“自己”站在半空之中,静观异常的发生,是我“自己”在轻驾薄雾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异常警觉的寻查着周围的蛛丝马迹。我大为惶恐心惊胆战,心脏极速的跳动,我尽可能隐藏得密实些,万不得因为心跳过速而暴露位置。我还想过,虽然隔着绿树枝叶,不知他可否发现了我么?

我急速的思想,另一个我出现在我曾经生活过近5年的索多镇,可是未来的我穿越时空而来?那么现在的我是谁?是啊,三维的这个我是谁?我是四维的生灵,难道在寻找三维的另一个我么?这个与我完全一模一样的人这般出现,目的何在?难道通古斯之战以后,我已进入了四维空间,而尘世的我只是一种影子?可我进入四维从未见过“自己”呢,况且另一个我与我并未有任何的感应。他黑衣飘然,迎风而立,彼有仙风道骨之气,只是神情肃穆目光凛烈横眉冷对,与此时的我判若两人。

我又想到,不会是原山离吧?冤魂不散跟我而来?可他是三维的生命,本没有可以追随的理由。原山离,是百年之前一位与我长相极其相似的男子,后代替我伺候过老佛爷,因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被李大人暗中杀死,所以原山离早已死亡。他本是三维的生命,自然不会返璞归真。另一个我?师尊不曾提及在三维还有另一个我与我同舟共济呢?这一惊讶让我好久没敢动作。

我有种不详的征兆,还有种不寒而凛的心惊胆战,我感到有阵阵的寒风在背后吹拂,胸中仍是隐隐作痛,痛感却明显降低;可又有种安然欣慰之感,才未有幻化成狐。我瞬时用次声波听察动静,开始只有附近山风与树叶轻摇的声音,静听才有轻轻浅浅的呼吸之气。另一个我就站在离我有三十余米的高处,侧身而转,细查异常。

我紧张的屏住呼吸,最后我听到一声“亦吧、阿哈了么?吕离乏。”此男子飘然而去。我当然懂得所说之意了。这是四维语言,“隐藏着天敌?该死。”那么,他一定也是出自于四维的生灵了?是四维的另一个我来到三维帮我一同战胜魔鬼?因为魔鬼隐藏在暗处。那么,我应该满是慰籍之感,而不是恐惧之状呢。我仍感到周围有阵阵的冷气荡漾,让我不寒而栗不敢动作。待没有一丝动静后,我才悄悄的跑离此地回到镇上,还时时注意着有无其它的异象出现呢。

回到村里,天空有些灰黑,正好遇得亓明亮爷爷。

他吃惊的说:“哎,前会儿看见你一身黑衣黑裤的飞行呢,我叫了两声‘天山’,并未回答,落地后直楞楞的斜视着我,接着又飞走了,还吓一跳;我还当你拿到身份证要离开呢?”

我装做惊讶的样子,微笑着说:“没有啊,还没拿到,噢?还有与我这般相似之人,让亓爷爷认错,还飞?”

亓爷爷彼纳闷的说:“可不是么,看着确实是你;嗯,就是神态不同,凶巴巴的皱着眉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我一眼倒也没有任何反映,是飞走的,还挺可怕呢。”

我压抑着内心的紧张与恐惧,若无其事的说:“只要没事就好,这下亓爷爷可看清楚了,我们可是有说有笑的、并未冷若冰霜呢。”我们走回家里。

亓爷爷问:“你来一个多月了吧?”

我说:“今天是9月28日,整整一个月了。”

亓爷爷说:“应该快了,用不了两个月的。”又说:“嗯,那便不是你了?怎么会飞?眼睛花了?真是年级大了,老了,有些事情搞不清楚了。”亓爷爷摇摇头,甚是困惑。我们分手。

我走到东屋内,立即查看门窗是否异常,但没有。然后关紧门户,便不敢再次出门。只是那句:“亦吧、阿哈了么?”总也忘记不了,并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隐藏着天敌?”“隐藏着天敌?”这是何种意思?隐藏着谁的天敌?是我的天敌?指黑暗魔鬼么?还是他的天敌?哪是何人?我还想,他若是来通知我此处有我的天敌,便是我的友人;我应该大胆的走出与之交流才对,那心痛之症何由?若不是呢?那么,我便是他的天敌,或他便我的天敌了?可那人是我啊,我是我“自己”的天敌?这怎么会?特别是亓爷爷与我的对话,更加证明了确实有另一个我存在着。我越想越缠绕越困惑,终因不得要领,也未想出是非曲直,只得心有余悸,小心的隐蔽在东房里不敢出来。

几天之后,我拿到了四个身份证件,便告别了亓明亮爷爷,告别了父老乡亲,说要回转歧道村了。

亓爷爷还恋恋不舍的说:“哎,若是能见到你爷爷,该是多好啊。”

我说:“假若再有机缘,就让你们哥俩见上一面;我一定转告亓爷爷的近况,好让我爷爷放心呢。”

之后离开了索多镇。

我走到村子东口,心中不免恐慌,想到那位我“自己”寻找的天敌如果是我,若正面相遇确实是一场噩梦。查看四周无人,想着一气飞天快速离开。却又担心黑衣男子若是魔鬼幻化,那么这个索多镇不免又要遭殃。我是不能冒然行动飘然而去了,便闪身跑入深山之中,沿小路而行。我一直担心着,害怕在其它的地方突然遇到那位黑衣飘逸的我。

走过几天后,并未再次发现“我”的出现,也未遇见风雨如磐的异常天象。心中甚是暗喜。情绪放松便感到这般的沿江行走甚是辛苦劳累。

时间到了1999年10月16日的上午,我站在江岸看滚滚奔腾的水流,突发奇想,若有石岛在江中漂浮,而我独立寒秋临风傲然,在落霞艳浥的江面飘行,却是另一种大美的画面,还省却了奔波劳累呢。你想啊,水天一色,光明圣灵,空界纯美,绝对是浪漫之旅。石岛沿江面飘荡而去,看江水随际而流,也省却了诸多攀登跳跃之苦。若再建上小房遮挡风寒,岂不更加美好。

此时,我正站在岸边伸向江中的一块岛状地面之上,地面生有一片芦苇,苇丛正迎风招摇,果真有种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之意境;靠岸的边缘有一片曼陀罗,开着黄色灿烂的花儿;旁边有玲珑的孤石,亭亭独立,精致美观险峻雄奇,透着孤傲的庄严与冷艳。江水轻轻拍岸,发出细细柔柔的哗哗声,似轻歌曼舞的风场,让空灵的尘世更加通透清雅。秋意正浓,层林尽染,生命如此便是至纯至美的境界了。

思想过后,我收整衣衫,放好存物,双手轻施功力,先在林中取些树干,在芦苇丛中搭起一方木屋;圆木为壁,倾置为顶,搭筑牢固便可以挡风遮雨。又围拢一处篱笆墙,半米高矮,布满红色的花,然后才对着岛屿伸入江中的部分用手一划,岛屿微微一沉浮入江中,静静的荡出无数的涟漪延展而去。

一座精致的小岛如浮萍一般,在蓝天碧波里,在风平水静中,在朵朵白云的簇拥下,缓缓的向着江中荡漾而去。我就站在岛屿的前方,望着碧波清流的水纹与远处的蓝天,悠然自得顺风而下。

我的功力仍强健如意,只需轻手划过江面,浮岛便飘洒前行,其速度让我大为惊喜,便又心满意足的欣赏起两岸的茂密森林。我还寻察着那个我“自己”是否出现。没有异常征兆。

行过二日,风雨无阻,倒也无恙。

这天到达了一片森林边缘,我把石岛靠边停稳,轻开柴门,背上包裹,一步跃上江岸,便在林中依得一颗千年古树合衣而卧休息调整。

清清细水滴叶,潺潺金风吹拂,我尽情的呼吸着凉爽的空气,没有恐惧与惊吓,没有心痛与心慌,便思想着可以再给飘浮的岛屿添加些色彩。

用碧绿的青草铺陈,用金黄的植被点缀,寻过一片开着淡紫花朵的绒球,铺洒围墙;又随意平展了一片田旋花儿,花腾漫长细柔,与曼陀罗交相辉映;再寻几棵金钱松,因太过耸立挺拔,置于房后为宜,又寻几株小叶罗汉松种于房前装点秀雅。小叶罗汉松枝身曲折弯转,叶片光泽清亮,边缘微微向下卷曲,前端稍尖或钝着,可正好映衬着通透的玲珑浮石。是啊,灌木状的枝繁茂盛,叶短而密生,加之嫩绿的新叶点缀于浓绿丛中,颇吻合了以曲为美的意境。

之后,我便站在远处静心观赏。还感觉缺少了艳丽的色彩,便又寻觅了几株红色、黄色的朵儿,以添加小石岛的异彩纷呈。

突然,我感到心中一紧,仿佛有阵痛袭来,并逐步加强,静静感知,并没有之前如此的剧烈与急促,也未有幻化的征兆。便向周围查看是否有异常的天象,一切正常,碧空万里,白云徜徉,阳光明媚。

于是又向着江面环视,猛然间,我又看到那位黑衣飘飘的男子,在不远处的山林中,正悄悄的飘然而至。他聚敛着目光,神情冷冽,四方寻视,仍在查找着什么。在不知是敌是友之时,隐藏是最佳的选择。

我匆忙隐蔽在岸边的树丛之中,看着江水岸边的浮岛突然醒悟。这点缀的植被是我动用四维的能量移植取得,不会是光波之能被五维的生灵感知了吧?

我自树后慢慢探头望去,那男子正看向我在的方位,果真是我,就是之前我在索多镇发现的那位黑衣男子,毫无差异,难怪亓爷爷也说定是我呢,我自己都不易分辨。他并未看到我的存在。我聚气凝神的仔细观察,在想着可以逃避的办法,若被发现或许今日便是我的末日,心中不免急躁。

身着黑衣的我“自己”,在空中慢转飘绕,寂静细看,然后轻举手腕,突然一伸,一道黑光向着江中弥漫而来。我的心痛之感立即加重,仿佛前胸与后背均被厚石顶着,便紧缩在一块山石的背后。

静待片刻,心痛之感才轻浅许多,活动身骨仍是年轻男儿。因痛感的力度相对轻浅,并未让我幻化原型,便知我“自己”的功力与黑暗魔鬼不可同日而语,且是相差甚远。我轻呼浅吸,一动不动的静待事态的发展。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