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防身的物件都给了侯颖，但他还是在口袋里留了一把折叠刀。折叠刀亮出来的时候，收尸人呆了三秒钟，透过面具里露出来的眼睛，对方惊到了：“我去，上个班还能碰上抢劫的。”

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谢小川原本以为他会亮出电棒或者手枪，可对方二话没说就跑也是措手不及。轻松制服了收尸人，扒下对方的衣服，衣服上有名字“郭子凡”，然后问道：“你的武器呢？”

“什么武器？你收个尸体还带武器？诈尸啊？要不要给你把桃木剑？”

摘下对方防毒面具，看上去像个未成年的小男孩。

“你变态啊，脱我衣服干什么？我不喜欢男的，流氓。”

“你妈知道你嘴这么碎吗？”拽下收尸人的袜子塞他嘴里，刚想吐出来，被谢小川拿刀威胁：“敢吐出来？你吐？”

“痕淡……牛虻……呸，”。

换好了衣服，找了根藤条把对方绑在树上：“自求多福吧。”谢小川急忙往卞颖松的方向赶。

“你肥来，肥来，这山上有娘，喂！”话没说完，谢小川已经没影了。

福伯走后，不断有鸟被惊，一群群地在天上盘旋。

大雨的天气还在飞而不落的，是有什么东西向这边来了。

为了装得像，卞颖松从死人身上扒了一套衣服：“谢老师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雨停以前收尸人就来吗。这么久了还不回来，雨真的要停了。阿弥陀佛，莫怪莫怪。”

卞颖松扒的就是脖子上有痦子的王小的衣服，虽然心里膈应，但还是强忍着不适套上了。把王小的尸体推回河里，自己趴在地上。

荆棘丛里窸窸窣窣，越来越近了：“老天保佑，不要是狼，不要是狼。”

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祈祷，是收尸人。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收尸人穿过荆棘丛，一个一个地把尸体翻过来。

卞颖松心想：完蛋了，谢老师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完全不知道研究所什么情况，怎么办？

收尸人走到跟前，卞颖松赶紧闭上眼睛。

一只大手把他翻过来：“是我，喂，卞颖松。”

卞颖松睁开眼，谢小川的脸映入眼帘：“谢老师，你可回来了，我等的都以为你不回来了。”

“起来，我们走。”

“往哪走啊？”卞颖松从地上起来，身上都是泥。

“从这往山上走20分钟，有个旧社会老地主的祠堂，从祠堂的地窖里下去，就能找到研究所了。”

卞颖松一下就停住了：“你说的不会是那个人尽皆知的「鬼屋」吧？你没看过那鬼屋的纪录片吗？真的有不能解释的超自然现象，那屋子有鬼啊，真鬼。”

“你怕了？还想救恬恬吗？”

上了弦的神经在脑子里一跳一跳的，但嘴上还是说：“不怕，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有什么可怕的。”

“要是有呢？”

卞颖松觉得谢小川的笑透出一种阴森，脑袋上的伤口突突的疼，这个人有点捉摸不透啊。脚步迟疑了一会，好像听到什么声音，竖起耳朵使劲听：“好像是脚步声，福伯这么快就回来了？”

转头一看，另一个戴防毒面具的人站在背后。看上去那人应该有200斤，此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卞颖松，又瞅瞅他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意思好像是：你怎么没死？

转而又看到谢小川，此时谢小川没有带防毒面具，看到胖子也是一惊，脸上的不解一览无余。

“谢老师，一共几个收尸人啊？”

“理论上……应该……是一个。”

“那边那个是什么玩意？”

对面的收尸人已经察觉出了异常：“你是谁？为什么穿着郭子凡的衣服？”

谢小川和卞颖松对视一眼，都明白不能因为这个人穿帮了。

谢小川边回答边撸袖子，踏步流星朝收尸人冲过来。

“我是他大爷，是你祖宗。”

飞起就是一脚，对方全身的肉都跟着晃荡，虽然击中腹腔，但收尸人只是后退两步，没事人一样。

下一秒，谢小川就后悔了，该直接打脑袋的。因为那个200多斤的胖子，怒了！

胖子跑过来的时候，树都会跟着他的节奏摇摆。谢小川挨了一记左勾拳，一记右勾拳，直接被胖子打到水里了。

谢小川头朝下趴在水里，要是不捞上来，不一会就死翘翘了。卞颖松朝着谢小川就奔过去，刚蹚进水里，腰后一紧，腿上就用不上力气了。啊呜乱叫着被胖子直接举了起来，横飞出去，重重地砸在谢小川身上。

谢小川在水里本来是半清醒的状态，这么一砸直接把仅剩的气在水里吐了个干净，刚想吸气，咕咚咕咚开始灌水，登时就手脚乱蹬。

卞颖松赶紧起来，把谢小川从水里拉起来。谢小川要命地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胖子退回岸边，看样子并不想往水里走，凶神恶煞地等着两人上岸。

好不容易才把气理顺了，卞颖松细胳膊细腿地在水里扑腾：“怎么办谢老师，这胖子太厉害了，你和我连水都没离开肯定就被他打回来了。”

谢小川对卞颖松置若罔闻，转身就跳湖里了。

“唉，谢老师，什么意思，你怎么跑了，就留我一个人啊？我一个人打不过他。”

胖子见两人不上岸，其中一个还自己跑路，怒气值爆满，大踏步就要过来揍卞颖松，吓得卞颖松赶紧往更深的湖里躲。可怜巴巴地被堵在深水区，浮木一样飘着。

胖子却不往前追，只在浅水踟蹰一会又上岸了，原来他不会游泳。

这湖说大不大，说小可是真不小。人要是飘久了，也是会体力耗尽而死的。正愁着要怎么上岸时，脚上被什么东西一拉，瞬时就被拉到了水里。

刚以为是水鬼索命，却看见谢小川一边憋气一边做手势，意思是：你上岸，我绕过去从背后偷袭。

卞颖松似懂非懂，理解成：你去搞定胖子，我先撤了。

卞颖松当时就火了，想拉住谢小川理论，谢小川已经划水游走了。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要么淹死，要么被打死。身后是茫茫大山，眼前是上岸路，拼了。”卞颖松带着对谢小川的嫌弃游上岸，胖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破开水花就朝卞颖松过来了。

“死胖子，和你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通乱打，打在胖子身上不痛不痒，胖子眼睛都没眨一下，举手就要还击。

卞颖松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没见拳头落下来，睁开眼睛一看，谢小川骑在胖子脖子上，手里拿着一根水草，狠狠地勒得胖子喘不过气来。

胖子被勒得呼吸不畅，背手又够不到谢小川，越挣扎耗痒越多，越恐惧越够不着，不一会面容绛紫，倒在地上不动了。

谢小川累得气喘吁吁，嘱咐卞颖松：“换上他的衣服，进去以后跟紧我，走吧。”

此时天上只剩濛濛细雨，天边依然有惊鸟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