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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生活在惊恐中,那天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这时接到了一个无号码的陌生来电。

“恶意而为,不管你搬去哪里,他都会跟着你。”

于是在这个姓蔡警员的建议下,我买了一套夜视监控器,安装进了卧室里。

接下来的每晚我都惴惴不安的难以入眠,每次都会想起邢队长说过的话,连环杀人犯的共性是自负,他一定会来找我这个曾经的替罪羔羊。

蔡警员告诉我,在老屋搜查到的证据是一把被报纸包裹扔在角落的锋利厨刀,几起奸杀案受害者的钱包,还有一个记录自己如何作案,如何逃脱的笔记本,初步看出他文化水平并不高,犯罪手法很直接,都是粗暴抢钱,胁迫被害者满足自己性欲,为了怕当事人报警杀人灭口的一致手法。

这个人名叫劳才顺,39岁,外地人,老家在外省,家里人说他是前不久跟着亲戚来盐湖城打工的,为人木讷不善交流,最后一次联系家里是去年10月底,说自己去煤场打工了,之后便没有再跟家里人联系过,直到去年警方调查时告诉他们劳才顺已经于四月份死亡。

关于劳才顺来到盐湖城以后的时间线,警方只查到去年11月份,他所打工的黑煤窑场因为非法经营被政府勒令强制停工了,老板跑路,窑厂被封,其他的工人都各谋出路了,劳才顺跟家里人失去联系,也是在这段时间前后。

而我第一次抢劫的时间,也是11月份,他们分析劳才顺是因为失去工作,才起了抢劫杀人的心,强奸可能是临时起意,尝到甜头后,他便在市内连续作案四处流窜。

脑海里不断想着蔡警员说的话,熬了几个晚上不敢睡觉的我,眼皮实在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睡的很熟。

连续几天,摄像头里的内容都没有什么异常,隔壁房间的歌声也消失了,家里也没有再出现怪异的事,除了天花板上的鞋印还在那里提醒我之前的怪异事件不是自己的幻觉以外,我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正轨。

我尝试着给蔡警员的无号码电话拨回去,却显示拨打失败。

转眼过完了春节,洗车店的生意忙了起来,我天天回家累到倒头就睡,一连几天没有查看摄像头录像。

今天晚上,我同样睡得很沉,可是睡着睡着,忽然一下就醒了,而且是十分清醒的突然醒来,月光照进屋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自觉的看向卧室门口,居然隐隐约约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愣了两秒,我才回过神,张口大叫,他举起刀飞快的向我冲过来,我连滚带爬的滚下床跑到阳台,朝着外面大喊救命,回头看到了他疯狂的向我跑来,而他的脸居然是张薇薇!

他一刀插过来,我用胳膊条件反射的挡住,刀尖深深的刺进了我肉里,出于求生的本能,我忍痛奋力推开他,慌忙向门口跑去,夺门而出,跌跌撞撞的爬下楼,夜里路上没有一个人,我冲出楼道边跑边喊,总算喊亮了几盏灯,喊到有人报了警。

第一个赶来的是蔡警员,他匆忙的看了我一眼,就直接奔着我家跑了过去。

等我们赶过去,他正坐在我的电脑前,眉头紧皱的盯着屏幕。

他对着我苦笑了一下,调侃的说到道。

“我们也许可以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视频是刚才30分钟内的影像回放,画面中的我刚开始躺在床上睡觉,然后突然一下站了起来,走出了画面,过了几秒钟回来了,手里居然多了一把刀,再之后我用被子把自己整个罩住,在被子里乱捅,最后尖叫着盖着被子跑出了画面。

我回头看到了扔在客厅的被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刚才绝对不是这样的,是有人想杀我!”我被这一连串的诡异现象吓得蹲在地上,浑身发抖,回想刚才举刀要杀我的人,再看到视频里像中了邪一样的自己,我感觉阴暗的气氛在屋里蔓延,贴着墙蹲着一动不敢动。

蔡警员带着我去了医院,挂急诊治疗刀伤。

包扎好在坐在医院走廊时候,也许是为了缓解我过度惊吓的情绪,他介绍起了自己。

“我叫蔡思介,是北分局的警员,你可以叫我小介,你放心,只要你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你的生命安全,会有我们和法律保护。”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有意无意的强调了“只要”两个字。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对我说的话,也并不是完全相信。

“蔡警官,又来看病人吗?”一个路过的女护士见到他热情的打招呼。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被送来医院的那天,我恰好在医院看望病人,偶然听到你房东登记时说了你的名字,一询问发现你居然是冻伤昏迷。”

他看了看我的胳膊,“本来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是这个年代冻伤昏迷实在很不常见,我无法不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跟奸杀案的凶手死因联系在一起,所以在你出院后,我一直在观察你的生活情况,以及,你都和什么人接触。你以前有过自残行为吗?”

“从来没有。”看来我是同时被凶手和警察都盯上了。

“你说,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对,我看到了,很清楚!”我打断他迫不及待的说到,“是张薇薇,绝对是。”

我记人是比较清楚的,况且为了第一次抢钱蹲点了好几天,张薇薇的脸,我是永远不会忘的。

他忽然板起了脸,十分严肃的对我说,“张薇薇是一名已经死去的被害人,这是客观事实,陈闲,我查过你的档案,从你17岁进入社会开始,每份工作都做的不长久,为人游手好闲,胸无大志,而且,别忘了你还有抢劫犯罪的前科,我希望你对你说出来的每句话负责,在你面前的是一名人民警察,而不是什么孙姐张姐,明白吗?”

我被他严厉的眼神吓到了,仔细一回想,也许是我当时太害怕了,神经太紧张,以为是张薇薇回来找我报仇,难道,真的是我精神衰弱梦游了吗?

“可以再去你家看一下吗?”

我们又回到了家里,我不敢再看录像里的自己,那些匪夷所思动作和尖叫声实在是太诡异了,感觉像是被什么附身了。

“这就是你报警时说的,天花板上的脚印吗?”他拿出手机,对着卧室天花板上鞋印边拍照边问我。

“对,这几天突然出现的。”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异常吗?”

“还有马桶,莫名其妙的总是堵住。”

“马桶?”他停下来奇怪的看着我,“带我去看看。”

我当着他的面冲了一次马桶,水箱里流出来的水伴着咕噜咕噜的声音不顺畅的打着转被冲了下去。

“这是我才疏通过的,之前堵了好几次,都是我自己用铁丝捅下去的。”

“马桶的下水口是U型的,一定有残留物在里面,没有不好的习惯吧?”他蹲下用小刀拆卸马桶周边的胶圈,头也没抬的问我。

“我从来不往里面扔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赶紧解释。

不一会马桶就被卸下来了,随着马桶的松动,一大堆头发丝顺着水被冲了出来,瞬间被冲到了我的脚下,整个下水口大部分居然全都被头发塞住了,这些头发都很长,很明显是女人的头发。

看着这些漂浮在地上的头发丝,我脑海中浮现出孙琳死时,漂浮在浴缸里的头发,也是这么一片一片的,慎人到骨子里。

“看来你还真的得搬家了,至少目前看来有人能够自由出入你家,你平时还有得罪什么人吗?有没有做给人戴绿帽子或者欺负良家妇女的事?”

“我没有。”我嘴上没承认,但还是有点心虚,之前勾搭过孙琳饭店的女服务员,但是得知她有男朋友后马上就收手了,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做。

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要紧张,像你这种想捞不义之财的抢劫犯,不良品行多少都会有一点,视频我铐走一份,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在背面边写边说,“我给你个地址,是我以前警校毕业后住过的居民楼,房租便宜,很多年轻人都去那里租房,人多安全点。”

他把名片递给我,“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当然,如果你再遇到什么威胁到生命安全的事,也可以直接打警局的报警电话,110。”

“谢谢。”

双彩路33号,双彩惠民社区。

搬到这里以后,心情好了许多,这儿虽然叫惠民社区,其实就是三栋连起来打通了的老式六层住宅,中间有个小院,一楼有几家做小生意的铺面,剩下一半多住的都是毕业找工作的年轻人和学生,天天楼里都是热热闹闹的,人气很旺。

我还特意换了门锁,用了内外双保险,除非技艺高超的锁匠,不然谁也打不开,我还买了报警设备,只要有人进入房间,警铃会响到整个三栋楼的人都能听到。

就这样,就安稳的过了半个月,直到一天晚上,警铃大作,所有人都被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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