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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看清,我和弟弟感到一丝诧异和神奇,像无意埋下的种子赶来赴春的约定。

“你是——妮妮?你真的回来了!还记得我们吗?”嘴角咧开,是按耐不住的激动。

“是我是我!我记得!你是平常,他是平赐!”微风把我们卷进夏日,记忆中的形象也卷土重来。

淡淡的榴莲味散开:“你今天是吃榴莲了吗?”

“对,今天我姑姑把我们叫去过生日,中午吃的,可好吃了。”

“哦哦。”

上个夏天,我们一起在晚上碳烤饺子、溜旱冰、爬枣树、捉迷藏,结果饺子没熟拉肚,溜冰手撑到仙人掌,枣子里吃到一条虫,迷藏捉进了梦。虽然看上去不是很美好,但着实难忘。

后来有一天,在家门口吃西瓜,她抬眼边吐籽边说:“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我没说话,吃完嘴里的问道:“还会回来吗?”

“会的,我姥姥家在这里,要记得我。”

“怕是想忘都难啦!”

第二天,她背上了行李,上了姥姥的三轮车,我们只能在家中厕所的窗户那目送她,因为奶奶不允许我们出门。

后来老家拆迁了,我们再也没见过。我时常认为感官的刺激是一种很好的记忆方式,像某个别具一格的景、某个特殊的声音、某种难以忘怀的味道……她的身影、模样从我的记忆中渐渐淡去,可那天的榴莲味一直留存了下来。

一颗不经意的种子,在来的路上开成了花,在我们约定的人生里,匆匆而过。那妮妮,就是一朵在我记忆里散发榴莲香的花,别具一格。

傍晚,我们在只要夏天一开灯就一墙扑棱蛾子的墙边吃着饭,密密麻麻的很晃眼。也依着这个,我时常在想:飞蛾扑火的真实性有多少和要素是什么,飞蛾扑火火是光源,可以理解,那火那么烫,他们怎么还要扑?搞不懂搞不懂,吃饭吃饭。

突然灯灭了,我们以为又是跳闸了,爸爸拿着竹竿去挑,可是没用。望一望别人家,大抵是停电了。吃完饭后,我们一家都搬了板凳在家门口下面坐着纳凉,不一会儿,大家都出来了,标配的都是:碎花睡衣、凳子、蒲扇。我在家门口的一小格空土地上挖蚯蚓埋瓜籽儿。蝉总是在叫,可我总找不到它;蚊子总喜欢与人贴,可我总能在抹了花露水后还被咬上一大圈;风总在吹,可我总是没有在意时间慢慢过去……渐渐的,我的耳边只有说话声、蝉鸣声和风吹草动的声音,我的眼也越来越模糊,只剩下一片星辰,将整个人包裹住。我静静地躺在了妈妈怀里,这一晚的和谐,这一晚的柔情,是鲜少的宁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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