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华啊，那一天许五号答应的记二等功，落实了没有？”

“正在落实。”实际上，王文华知道，记二等功，许五号不过是说一说，落实下去也许很难呢！团里官兵那么多人，被记二等功相当不容易。自己偶尔打败了友军坦克，凭什么……

“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如果是在过去，不说给个校官，起码也得给个尉官吧！怎么搞的？你现在还是个战士？”马教授看看他的士兵军装，取笑说。

“王文华只是喜欢舞枪弄炮，热爱军事。荣立二等功，已经是心中有愧了。哪里还敢想什么加官进爵？”王文华想了想，觉得这样回答才确切。

“哈哈！热爱就是成功的开始。”马教授听了王文华的话，赞许地点点头，接着又说：既然我们两个人见面了，有两个问题我还要问你：

“第一，当你第一发炮弹打出去，坦克上的人都从塔台上钻出来，要修理坦克履带时，你为什么不趁机补上一炮，将他们消灭？反倒让他们修理成功，使坦克再次行进了呢？”

“那样的话，会伤人的，甚至会死人的。“王文华镇静的回答。

“这是演习，打的是空包弹，不死人啊。”

“空包弹砸了他们，也会让他们变成肉酱。”王文华笑着说。

“哦，看来你是位仁人君子，战场上也有儒家风范啊！第二个问题，他们的坦克重新启动后，曾经连续发射了两发炮弹，

“为什么没有击中你？难道说，你有隐匿的独特方法？或者是他们的红外线瞄准仪器失灵了？”

“都不是。是他们的火炮在颠簸中偏离了方向，而他们的炮手太迷信红外线瞄准仪器，没有及时的修正过来，所以，他们的炮弹就飞上了天。”

“是啊是啊。所以，我一直认为，再现代化的武器装备，也是由人来操作的。在战场上，人的因素第一，

“如果只有先进的武器装备，而没有高素质的人去掌控它，去操作它，再现代化的武器装备也难免吃败仗！

“同学们，在这个战例中，大家是不是体会到了这方面的军事思想？”

马教授的课是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的。马教授走出教室后，班长就问坐在后排的一位女同学：“喂，小章，你用速记记录没有？”

那位小章女同学是个很腼腆的姑娘，见班长问她，就怯怯的说：“记了，不知道记得全不全？”

“既然记录了，马上去资料室整理出来，人王文华刻钢板，油印50份，发我们班同学每个人一份。”

班长这么一说，教室里一片欢呼雀跃的样子，看来，大家好象都给马教授的课迷住了。

中午就餐时，班里的同学看到那位副院长领着马教授进了小餐厅，大概是要招待一下客人吧。这时候，班长就冲着副院长的背影骂了一句话：

“院方宴请马教授，怎么就不知道让王文华去陪一下呢？这么大的学院。还差这一双筷子？！”

王文华连忙解释：“院里有规定，师生不同席。何况人家又是远道来的客人？”

班长依然不满意地说：“什么师生不同席？就是个借口。你要是军区首长的儿子，他们早巴不得把你找去作陪了，这学校，做事差劲儿。”

王文华不知道为什么班长还有一些学生对学院的领导总是不满意。入学之后，他们不是对伙食有意见，就是对宿舍卫生有看法。

为此，学院领导不得不一次次出来道歉或者是出面解释清楚。王文华想，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样或者是那样的想法呢？看来，自己好象是对这些社会上的事情太生疏了。

人情世故还要学习吧！当然，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学员，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一个：学习知识，拿到文凭。

这个神圣的目标把其他的一切事情都给淡化了，所以，什么师生关系？什么同学关系？包括男女同学之间的关系，他都是慎之又慎的。

因为是军校，班里男生多、女生少，谈恋爱几乎是性别失调。即使是这样，也常常传出某男生与某女生关系密切或者是关系暧昧的故事。

对这方面的事情，王文华似乎是忘记了。前一阵子，或者是因为考试，思想压力大，心思没在这方面。

另一方面，或许是灵芝的事情把他的心伤害了，让他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了。

晚上，王文华来到资料室，小章已经提前到了。按照分工，小章先整理，她整理一页，王文华就刻一页。那时候没有复印机。

复制文件惟一的办法就是刻了用蜡纸铺钢板时刻写，然后再把刻满字的蜡纸通过油印复制出来。当时，很多的大机关都是用这种方法制作文件的。

因为可钢板需要些一种统一的字体：仿宋字，所以，一个人会不会写仿宋字，是能不能留在机关工作的重要条件。

上小学时，王文华有一位语文老师，一接课就要求学生们练习仿宋字。他说：“我教的很多学生因为会写仿宋字被留在机关工作了。我希望你们将来都能成为机关干部。”

所以，王文华早早就练就了一笔好仿宋字。这也是于干事为什么把他留在政治处报道组的原因之一。仿宋字这种字体，不仅仅适合可钢板，而且，因为它字形方方正正。

就是用仿宋字抄出来的文字材料谁也能看得懂。所以，王文华在政治处，就没少承担抄写文字材料的任务。当然，抄写文字材料也是他学习写作文字材料的过程。

但是，想起仿宋字给自己带来的好处，王文华还是十分感谢那位教他联习仿宋字的老师。可惜这一次回家探亲，忙忙活活没有去探望他，王文华觉得十分遗憾。

听说会速记的人都很神奇，王文华不由得看起小章的速记本来，一看，上面一个字也没有，都是曲里拐弯的符号。如果把这个记录给王文华看，他根本就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不许看！”一看王文华盯着她的速记本，小章立刻用手掩住了。

王文华说：“看看怕什么？”

小章说：“这种字太丑陋了！”

王文华说：“字形丑陋，功能却很强。能够起到录音机的作用，说着，他的目光就扫过小章的脸庞，他发现，这个年轻的姑娘除了个子有点矮，脸蛋一点也不丑。

慢慢瞅上半天，竟然能瞅出灵芝那种风采来。年轻的姑娘，是不是都会具有这种气质？

这姑娘，本来是很可爱的，就是因为个子矮，就被班里的男生冷落了。

王文华和小章配合着完成了马副教授讲课的稿子。刚刚想站起来伸个懒腰，突然间，停电了！黑暗中，就听小章问道：“文华，你有恋人吗？”

王文华就说：“在农村有一个。可是，他趁我不在家。又跟着别的男人好了。”

小章说：“两个人不在一起，感情是没有保障的。如果谈恋爱，只能找到身边人。感情这玩意儿，就需要朝朝暮暮在一起。”

“是吧！如果两个人两地分居，另一方只能等到对方的背叛了。”王文华一边说，一边在黑暗中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没想到，一下子碰到了小章身体上的那个柔软的存在。

小章一点也没在意，此刻她的心里激动着，好想这个男人能对她做点什么。但是，王文华说了一声“对不起！”，立刻离开她了。

这时候，外面的楼里出现了灯光，小章知道需要赶紧表白了，就大声地说道：“王文华，这十几分钟太宝贵了，我愿意与你在这黑暗中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