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澜被鲁官的话噎了一下,想反驳却发现对方说的也没错,叹了口气,暗自吃瘪。
鲁官来到信鸽摔落的地方抽出竹筒,打开之后里面塞着一个纸条。
陈锦澜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围了上来,不料鲁官身子一转,将纸条藏在身后,不给她看。
陈锦澜顿时炸毛,柳眉倒竖,怒道:“你凭什么不给我看,这事关我的安危!”
鲁官伸手挡在陈锦澜身前,将两人隔出一段距离。
“你给我的报酬只提供护送服务啊!我凭本事得来的情报为何要跟你共享。”
“你什么意思?”经过几日的相处,陈锦澜也大致摸清了鲁官的性子,知道这只老狗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咳咳!这就不耐烦了?昨日还一口一个鲁少侠的叫着,今日就成了牛夫人?唉唉...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也不知道牛夫人什么意思...”鲁官说着说着见陈锦澜目光不善,赶忙止住话茬,对方可是金主爸爸,不能轻易得罪。
“给你看也不是不行,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风吹日晒条件艰苦,吃了上顿没下顿,也没个知冷知热得体己人儿关心,只有自己......”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陈锦澜打断了鲁官的铺垫,双手环胸端详着他,她倒要看看鲁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公主果然蕙质兰心,知道体恤我等凡夫俗子。我的诉求很简单,就是得...得加钱!”
陈锦澜冷哼一声,不愧是你!你这老狗端的是一个贼不走空,说你雁过拔毛都是抬举你了!
“行!我再给你加一百两。”陈锦澜果断应下,与性命比起来,一百两不值一提。
鲁官连忙毕恭毕敬的将纸递给陈锦澜,不带一丝犹豫。
纸上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无外乎透露出运镖队伍所处位置,另外寻求增援。
陈锦澜盯着纸条思忖半晌,忽然开口问道:“你可有应对之策?”
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自己这边都是世俗武夫,就算有防范,交起手来不会有一丝胜算。而鲁官修为不凡,心思活泛(诡计多端),陈锦澜本能的想寻求鲁官的意见。
谁知鲁官蹲在地上逗弄半死不活的信鸽,好似没有听到陈锦澜说话。
陈锦澜知道这只老狗故意为之,敲竹杠的心思昭然若揭。可眼下也无更好的人选,咬了咬银牙,恨声说道:“再加一百两!”
鲁官蹭的一下起身,动作之快吓了陈锦澜一个激灵,差点惊叫出声。
“公主殿下太客气了,这不显得我趁人之危麽!我可不是贪财之人,我之所以愿意出谋划策全凭着咱俩得朋友关系。”
你装!你再装!属你个狗东西最贪财!陈锦澜就纳了闷了,修仙之人好色情有可原,贪恋世俗财帛是谁也想不通的。一般的修士不都是追求灵石功法的麽?抱着一堆黄金白银有个卵用?
“别演了,咱俩心知肚明,端着也累,你直接说办法就是。”陈锦澜心想回头搭个戏班,找人写个戏本,请鲁官过去演戏应该反响不错。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终究是错付了...咳咳...公主你别急,我开玩笑的,我这就说!这就说!其实对方此举对我们未尝不是好事,你想啊,曾松那伙人不是正找我们呢麽,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只要将纸条上的位置稍加更改,让他们聚集到别处,我们趁乱赶路,岂不美哉?”
陈锦澜闻言眼前一亮,来了兴致,催促道:“你接着说。”
“若是能把他们引到别处,我们也不用在乡道上躲躲藏藏的了,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官道。此地离洛阳城不足一百五十里,再往前走,官兵哨所也多了起来。他们再想下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陈锦澜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道:“你这招声东击西着实玄妙,只要能争取三四个时辰,纵然他们反应过来也无从下手了。”
鲁官见时机合适,伸出手面,笑眯眯说道:“既然公主采纳了我的建议,这费用是不是先结一下,咱这也是小本买卖,童叟无欺的,可不能拖延哦!”
陈锦澜白了鲁官一眼,笑道:“这才哪到哪?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能不能成功,等到了洛阳城一块儿给你便是,你还怕我没钱给你?”
鲁官:......
“对了,这个人怎么处理?你给出出主意,大不了我再加钱。”陈锦澜指了指远处勤勤恳恳盯梢的黑衣人。
“不好意思,我事情比较多,您自己想想办法。”鲁官笑脸戛然而止。
呵,真当自己是傻白甜了?全靠一张嘴画饼呗?不给钱就想让自己卖命?
陈锦澜愣了一下,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先前不还好好的麽?自己也同意加钱了,为何就不乐意了呢?
这也难怪陈锦澜不明就里,从小到大所养成的习惯都是她吩咐下人去做,事成之后论功行赏,从未有过下人事前讨要恩赏的特例。
不过陈锦澜也机灵,看鲁官嘟嘴撅腚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从白皙的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递了过去。
“这玉镯我自小带着,乃天然璞玉雕刻而成,价值千金。先暂放你这,等到了洛阳城我给过你报酬之后,你再还我如何?”
一个合格的演员就是要在各种场景下找到自己的定位并完美诠释出来。鲁官就是不可多得的老戏骨,陈锦澜话音未落,鲁官又是满脸憨笑。
“作为朋友就是要能忧朋友之忧,公主的顾虑我早有考量。你看这是什么!”鲁官先是不动声色的接过玉镯,而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
“你别看此物不起眼,你可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这里面是软骨散,专门对付筑基境以下修士用的,你只要沿着那黑衣人周围撒上一圈,不肖片刻,粉末随风飘散开来,那黑衣人中了招,便会浑身无力。届时,要杀要剐,你自己决定。”
“这么贵重的东西用了不可惜了麽?不如你亲自出手解决掉他,反正他也没你厉害。”陈锦澜有些谨慎的接过小瓶,她还是想见识一下鲁官的真实修为。
鲁官这个千年老油条岂会轻易上钩,端了端架子沉声道:“修仙之人最忌讳沾染因果,那人与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出手算怎么回事。我将软骨散卖给你,怎么使用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陈锦澜也知道鲁官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再坚持未免强人所难,于是约定好后续安排便分头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