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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善渊伸出手,白鹰落在他的手臂上用脑袋亲昵的蹭主人的脸。这让张善渊安心不少。

却说马锐得知了张善渊已经出城,就赶忙带着人往山上赶来。正好碰到了晃悠悠下山的张善渊。满脸胡茬的汉子赶忙下马问道:“善渊,你没事吧?”

“没事马叔,就是有点吓得腿软。”

“碰到修罗了?”

“嗯,不过已经被解决了,我猜八成是倕老所为。”

马锐抬手摩挲着胡茬,蜡黄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让你受惊了,要是我早些来就好了。”

张善渊见马锐这般神色,笑着说道:“没事马叔,我还是有几分胆识的,吓不死。你要是来早了还不得把修罗都解决了!我还怎么能看到倕老那神技呀!”

马锐笑骂了一句“臭小子,看来是真没事,还有心情跟我扯淡。上马回家,你爹娘可担心着呢。”

马锐是看着张善渊长大的,在他眼里与马搏和楚良一样,自然不会叫他什么小公子。

张善渊对马锐也很有好感,作为府上最强的武夫兼大管家兼长辈,与他相处从没架子,小时候更是没少逗自己。所以三人中除了马搏这个马锐的亲儿子之外,张善渊和马楚良与马锐说话也都很随意。

张震那边被倕老告知已经无事,修罗已除,张善渊也平安返城,让张震可以回去了。

张震一张紧绷的老脸终于放松下来,恭敬的说道:“这次多亏了倕老,要不是您,我老张家就要绝后了。以后若是需要晚辈做什么尽管吩咐,张震愿效犬马之劳!”

倕老点了点头说道:“正好有一事要你帮忙,我如今上了岁数,已经没了年轻时四处游山玩水的心气儿了,这次回来就想着在老家开个铁匠铺,做些弓箭打打铁。”

“此事再简单不过,明天我就让人在建安城买下几个铁匠铺子,到时候倕老直接挑选便可。”

“不用如此,建安城我呆不惯,你让人把我在安定城之前住的老宅翻修翻修,我就在那落脚。”

“也好,明天我送您回去,今日还请您一定要到晚辈家中吃一顿饭,我陪您老喝点!”

倕老没有推辞,于是两人一起回到了张府。

“老爷!老爷!小公子回来啦!”门人一边跑一边急匆匆的喊着。

张震正在屋内陪倕老喝茶,闻言说道:“这个逆子还有脸回来!让他速速来见我!”

郡守府大门处,张善渊的母亲赵清萍得到消息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终于见到了平安归来的儿子,之前早已流干的眼泪又溢出了眼眶,拉着儿子的手把他的全身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快让娘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张善渊挣脱开娘亲的手说道:“娘,我没事!就你儿子这胆识气魄,见到修罗根本不慌,三两下就解决他们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娘都说了让你少打猎,最好别打,你咋就不听呢?唉,都是娘不好,没照顾好你。”赵清萍说着说着就掩面而泣了。

“行啦娘!我这不好好的么,以后我肯定少去,不让你担心。”张善渊安慰道。

这时门人急匆匆赶来说道:“小公子,老爷让你快去他那里呢。”

张善渊闻言整张脸顿时苦了下来:“大事不妙啊,娘,这次老爹肯定不能放过我了,怎么办啊!”

“没事,你先回屋歇着,我去跟你爹说”

“谢谢娘!那就交给你了,我先避避风头。”张善渊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赵清萍跟着门人来到了正堂,先跟倕老施了个万福,然后对张震说道:“渊儿这次死里逃生受了不小的惊吓,我让人带他先去休息了,你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吧。”

“他还休息去了?这么多人大晚上为他奔波都没嫌累!他到先休息去了!让他赶紧过来,我今天非得狠狠地打这个小兔崽子一顿!”张震气急败坏的喊道。

“行啦,你也消消气,这次他也没少吃苦头,况且倕老还在这呢,别等会影响了你爷俩喝酒的兴致。”

倕老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行啦,说的好像把那小子叫来你真下得去手似的。”

张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行吧,暂且就先放过他,清萍,等会你叫马锐和那三个小子过来一起吃饭,必须让他亲自跟倕老道谢!”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马锐带着刚从城里回来的马搏和惊魂稍定的张善渊来到大厅,马楚良酒还没醒,马锐就没喊他。张震和倕老已经落座。

马锐父子向倕老和张震抱拳行礼,张震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

张善渊却是径直走到倕老身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说:“倕爷爷,您真是神通广大的神仙啊!我不用想都知道,在建安城除了您,没人能使出如此神异手段!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以后我肯定把您当亲爷爷对待!”

“行了行了,你这样的孙儿不要也罢,我可丢不起那人。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有人在钟楼下边狠狠的骂我来着?”倕老打断了说起来没完的张善渊,毫不客气的问道。

张震听到倕老后面这句话,刚到嘴里的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把他呛的一阵咳嗦。

张善渊厚着脸皮笑着说道:“您老大人有大量,就当我喝多了放的屁,要是感觉气不过揍我一顿也行!只希望您能消消气。”

“行啦,快起来吧,这点气量老夫还是有的,可要是以后你小子再在我面前无法无天,我可要替张震好好管教管教你。”

张善渊这才站起身,坐在了倕老身边。

“这次的修罗应该是鬼修罗,厮杀的本领不高,擅长隐匿,一般在修罗军中主要担任斥候。所以这次很有可能是想潜伏进城查探情报,很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修罗大军侵犯。你们做好准备。”倕老说道。

“我已经将这次发生的事上奏朝廷,相信京城肯定会重视的,况且青龙洲远离非天之地,修罗大军很难大举进犯。”

张善渊说到:“倕爷爷,我当时听那两个修罗谈话,应该是受人指使,他当时还问我是否有练气士或者武夫入城。”

倕老沉思片刻说到:“既然是受人指使,背后肯定有更强的修罗出谋划策,他们俩可能只是来察探城中实力如何。如今我已经察觉不到修罗的气息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明天开始我会在城门之上盯三个月,确保无事在回安定城。”

张震站起身,向倕老深深地鞠了一躬:“倕老的恩德张震与丽水郡百姓定当永世不忘!”

“无需客气,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喝酒吧!”

次日一早,张震把倕老送到了正门城楼之上,他早已让人把城楼收拾好了,一张雕花架子床,两个长条板凳加一个小桌子,桌上摆放酒杯和茶具,除此之外几乎别无一物。

“不错不错,你小子还是挺有心的,这里我还挺喜欢。”倕老打量了一圈说道。

“只要您住的惯就好,饮食酒水我会每天让人送来的,之后的三个月就辛苦您了。“张震说道。

“无妨,酒水让人每天送一次,至于饭菜三天送一次就行。”

“好的,那晚辈就不打扰您清修了。”张震作揖拜别。

此时的张善渊还沉浸在舒适的被窝中酣睡,他莫名的做了一个梦。在昨夜漆黑的树林里,他站在那两具无头尸体身边,其中一个的头颅瞬间再生,抬起头冲着张善渊飞扑而来,正是那张吓得他肝胆欲裂的丑陋恐怖的脸。

张善渊猛地惊醒过来,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连串的滚落。他大口的喘着粗气,神色惊恐。

“小公子,您怎么了?”门外的丫鬟听到屋内的声音推开门问道。

“没事,做了个噩梦。”张善渊揉了揉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

“小公子,夫人刚来过了,给您带了樱桃煎,见公子睡的正香就没叫您。我帮您放在桌上了。”

“知道了。”张善渊穿好衣服,下床来到桌边,打开食盒,里面的樱桃煎冰水透亮,紫红晕染,放在往常,张善渊早就狼吞虎咽吃下肚了。

但是刚刚的梦境历历在目,让他毫无胃口,于是就想想着推开窗透透气吧,刚推开窗就看见马楚良和马搏进了院门。

“渊哥!”马楚良冲着窗边的张善渊喊到,“听小搏说你趁我喝醉偷摸溜出去了?还碰着了什么修罗?快给兄弟说道说道!”

二人进了屋,坐在张善渊旁边问道:“渊哥,快说说,你是怎么勇斗修罗的?”

“勇斗个屁,要是没有倕老,你可能都看不见我全尸了。”

“有这邪乎么?”马楚良问道。

“你要是碰上估计三条腿都得吓软了。”

“渊哥,那修罗都有些什么本事呀?”马搏问道。

“有什么本事我不知道,反正我当时是吓的动弹不得。”

马楚良注意到张善渊脸色不大好,伸出手挎着他的肩膀说道:“都是小事,修罗再厉害不还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走,喝酒去!”话音刚落,鹰坊的仆役就叫喊着进了房门:“小公子!大事不好啦小公子!”

“什么事用得着这么着急?”张善渊问道。

“飞,飞矛死啦!”仆役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三人不约而同的惊讶说道。

张善渊几个跟着仆役来到了鹰坊。雪白的鹰隼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笼子里,再也没了往日的神采。

“这!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死了!是不是你们没照顾好,让它吃错了东西?”张善渊愤怒的说道。

“小公子,我们照顾这鹰多年,老朽敢保证,照顾它比照顾自己孙子还用心啊!它自从跟小公子回来后不知怎么的,不吃也不喝,我还特意专门让人看了看,确认它应该只是不饿就没在给它吃东西。”管事的老人说道。

张善渊蹲下身,把飞矛从笼子里抱了出来:“以后再也没有什么鹰坊了,你们去找马管家让他给你们安排别的事做吧。”又对马楚良和马搏说道:“走,我们把飞矛葬在我院子里那颗樱桃树下。”

老人连忙说道:“小公子,我们只会这养鹰的手艺,没了鹰坊哪里还有我们的用武之地呀,老朽还能为小公子找来新的鹰隼,或许不如飞矛迅猛,但是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张善渊脚步不停说道:“我说了,不需要了,我会亲自和马管家说,让他给你们安排到别的地方,做好离开郡守府的准备吧!大把王侯将相家的公子需要你们帮忙熬鹰。”

老人这才拱手说道:“谢过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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