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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担忧地看着慕远。

爷爷发话:“还不快去洗澡啊?别拖拖拉拉的,打小儿就这么个性子,说多少回了不改。”

连她也开始数落。

慕远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许诺诺不太愿意地转头,慢吞吞地挪到浴室。

慕远接了杯温水递过去:“您喝水。”

爷爷却没接,抬起眼皮上下审视了他一番,目光挑剔。

慕远还没被这么审视过,对方又是许诺诺的长辈,一时竟有点儿紧张。

十几秒后,爷爷终于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很直接地问:“小伙子,你在跟我们诺诺谈朋友啊?”

果然是猜出来了。

慕远犹豫了下,轻轻点头:“您看出来了。”

既然老人家已经猜出来,也没有非得隐瞒的必要。

爷爷不轻不重地“哼”了声,“小狐狸哪有老狐狸精,道行在这儿摆着呢,那丫头还以为她能骗得过我——”

“……”

慕远附和了句:“那是。”

想起风油精的事,他没忍住问,“那今天您给我风油精……”

爷爷凉凉扫他一眼,“怎么?不是被蚊子叮了吗?风油精不管用?”

慕远稍稍尴尬:“不是,很管用。”

爷爷慢悠悠翘起二郎腿:“真以为,我孙女儿是那么容易亲的?”

态度已然有点不满。

约莫能理解老爷子复杂的心情,慕远很老实地说:“您教训的是。”

爷爷又哼了声。

慕远在脑海中整理思绪,打算解释一下这次的乌龙,以免老人家过于担心,做出“棒打鸳鸯”的举动。

他说:“爷爷,其实我不……”

爷爷打断他的话,语调慢悠悠的:“你不太行啊,小伙子。”

慕远脸色微微一变。

生怕被误解,他急着解释:“爷爷——”

又被爷爷打断:“你得加油啊,怎么我们诺诺在我面前都不愿意承认你的地位呢?”

“……”

并不是他想象的话,反而是在鼓励他。

看来老人家并不是一个顽固的人。

慕远松了口气:“您说的是,我努力。”

爷爷伸手在半空指了指杯子,慕远立刻又恭敬地倒了杯水。

爷爷勉强还算满意地“嗯”了声,“我们诺诺是个好女孩,娇生惯养的,你得对她好点儿。”

好像有突如其来的责任压到肩上,停了一两秒,慕远说:“爷爷放心。”

这之后,老人家也没再跟他谈关于许诺诺的事,像是怕给他压力,换了话题。

爷爷:“你平常在外面都唱什么歌儿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老人家就是先入为主地认定了他是街头唱歌的艺人。

慕远试图解释:“爷爷,我真的不是街头唱歌的艺人。”

爷爷:“没事儿,不丢人,要勇于承认自己的现状。”

慕远是真心想解开这个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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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丢人,但我真不是。”

爷爷“喔”了声,两条白色眉毛蹙起,“那是街头流浪的画家?”

“……”

慕远放弃了。

等许诺诺洗完澡出来,老爷子挥了挥手,精神有些不济:“我睡了,你们年轻人看电视吧。”

然后进了书房,关上房门。

终于又有了独处的机会。

许诺诺头发都没吹干,光脚穿着拖鞋跑出来,生怕爷爷

对慕远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虽然爷爷已经进房间睡觉了,但许诺诺说话声音依旧很小。

“爷爷他没为难你吧?”

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慕远:“没。”

他走过去,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怎么不吹干再出来?”

许诺诺舒了口气:“我这不是怕你——”

“怕我什么?”慕远伸手勾着她的腰,用下巴尖点了下浴室方向,“去给你吹头发。”

看慕远这放松的样子,爷爷应该没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被慕远带着回到浴室,许诺诺开起了玩笑:“怕你被我爷爷逼着唱歌儿。”

慕远:“……”

“他老人家还有这爱好?”

“原来可喜欢了,最近几年不太唱了。”

慕远从背后环住她的腰,看着镜子里的她:“嗯,幸好你出来的及时,不然我就要被欺负了。”

镜面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很快看不清人脸。

许诺诺伸手轻轻一擦,恰好露出慕远含着浅浅笑意的一双眼。

他很少笑,很偶尔笑起来也不过是唇角勾一勾罢了。

此刻这个笑,让许诺诺心中突然涌起缱绻温柔之感。

她伸手,在雾气弥漫的镜子上画了一颗心。

慕远在她后颈上轻吻了下,拿起吹风机开始给她吹头发。

热烘烘的风从吹风里涌出来。

慕远左手伸进她发间,轻轻挑起她一缕头发,慢慢地替她吹。

一点没有着急的意思,对待她像对待一件艺术品。

小拇指上银色的尾戒分外惹眼。

许诺诺不敢回头,盯着镜子看了会儿他手上的戒指,直到镜面又重新蒙上一层水雾。

慕远顺着她目光看了眼,没说话。

等替她吹干头发,慕远送她到次卧门口。“晚安。”他低声。

“好梦。”许诺诺抬起眼皮看他。

她目光清澈,像是有水光。

慕远看她:“你老这么看我,是不是想让我亲你啊?”

“才不是——”许诺诺伸手关门。

慕远抬手按在门上,制止她。

因为动作过大,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

许诺诺怕吵醒爷爷,吓得不敢再动。

慕远视线落在她微肿的唇上,半晌,才说:“算了,今天放过你了。”

回到卧室,慕远看着左手的尾戒,想了想,摘掉扔进了抽屉一角。

早该摘了,毕竟不是单身了。

隔天早上九点的时候,易闵开着一辆小破面包车到了楼下给慕远打电话。

“我这好容易有个周末都要被你剥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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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赶紧下来吧。”

想到件事儿,慕远进了卧室小声嘱咐:“对了,她爷爷不知道我跟诺诺结婚的事儿,你别瞎胡说。”

易闵:“行,你放心。”

过了会儿,慕远和许诺诺一左一右扶着爷爷下楼了。

易闵连忙下车打招呼,很热情地说:“爷爷好,我是慕远的朋友,叫易闵,您喊我小易就成。”

爷爷含笑点头:“你好啊,小易。”

易闵找机会推了下慕远的肩膀,小声说,“你头发也太tm长了。”

“没来得及剪。”慕远随意回了句,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已经斑驳掉漆的面包车:“……”

怀疑地目光看向易闵。

倒也不必破到找一个面包车吧?

易闵还很得意地给他使眼色,比了个嘴型:“够不够破?”

这个沙雕。

但事已至此,也不好

再说什么。

慕远没应声。

爷爷看了眼面包车,很慈爱地说,“小伙子是搞货运的?平时搬东西辛不辛苦啊?”

易闵:“……”

“不”字还没说出口,就听慕远说:“对,他是。”

易闵:“?”

爷爷很真诚:“不好意思啊小伙子,耽误你拉活儿了。”

易闵嘴角抽了抽,很快又恢复笑容:“没事儿,借您的光,我今儿能出来透个风。您不知道那我平时被资本家摧残的,可不就跟头驴似的吗?”

还下意识看了慕远一眼,很有怨念。

“小伙子挺会说话。”爷爷含笑点头,又打量了一眼易闵的粉色碎花大衣:“穿得也挺时尚啊,花花绿绿的。”

易闵一喜:“哟,爷爷您眼光真好。”

爷爷:“跟诺诺三岁时候穿得挺像。”

易闵:“……”

许诺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抬头往慕远方向看过去,他也恰好回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慕远扶着爷爷上了车,自己去了副驾驶的位置。

许诺诺和爷爷坐在后面的位置。

阳光暖暖的,隔着车窗照进来。

慕远怕老人家和许诺诺冷,还是打开了空调。

车子一发动,易闵就自动变成了慕吹。

“爷爷,您不知道,我们慕总人特别重情义,我跟他是大学几年的室友,上大学时家里出了点儿事儿需要用钱,他二话不说就把一大笔钱借我了,特别够意思。”

爷爷懒懒地向后一靠:“艺术家都这样儿,一个呢是不把钱看得重要。”

易闵笑呵呵地应:“对喽!”

爷爷:“另一个呢,就是把兄弟看得比老婆重要。”

易闵:“?”

爷爷:“宁愿让老婆跟着过苦日子,也要拿钱给兄弟用。”

“……”

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儿?

许诺诺抿了抿嘴角,觉得这个乌龙这回已经解释不清楚了,只能等下次。

易闵瞟了慕远一眼,下意识回:“爷爷您放心,就我们慕总,那不可能让老婆跟着过苦日子——”

爷爷微叹了口气:“街头流浪画家我这辈子见过不少,没一个成器的。”

易闵重重踩了脚刹车,差点闯了红灯。

他不解。

“街头流浪画家?”

“谁啊?”

慕远伸手指了下自己。

易闵:“???”

易闵咳了声:“不是,你啥时候改——”

慕远拧了他大腿一下,“行”字被生生憋了回去。

慕远指了下前头的绿灯:“开车。”

易闵狐疑地看着他,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许诺诺也一脸疑问,没忍住拿出手机,给慕远悄悄发了条微信。

:【怎么就突然从歌手变成画家了?】

mu:【这不怕被你爷爷逼着唱歌。】

易闵搞不清状况,也不敢轻易乱开口。

车上终于安静了会儿。

片刻后,爷爷突然开口了:“小易啊。”

易闵很恭敬:“爷爷您说。”

爷爷:“你说跟小慕是大学同学对吧?”

易闵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拉高身份的机会:“对啊,我们大学在英国年的,大学三年,研究生两年,在一块儿上了五年学都一个宿舍。”

刻意加重了“英国”两个字。

爷爷“喔”了声,很随意地问,“英国学历这么水啊?研究生出来一个街头卖艺,一个拉货?”

易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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