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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被误会,慕远居然一本正经地解释:“不是,是我们俩水。”

易闵:“……”

慕远指着易闵:“当然,他比我更水。”

易闵:“???”

爷爷很满意地颔首:“嗯,小伙子就是要勇于承认自己的现状。”

慕远乖顺地说:“爷爷教育的是。”

易闵“啧”一声,给他比了个口型。

“狗腿。”

直接被慕远忽略。

车子很快开到老城门那条街。

慕远先下车,打开车门,扶爷爷下来。

明媚热烈的阳光从东南方向照射下来,暖洋洋的。

爷爷半眯着眼抬头。

城墙高而厚地伫立在那里,灰色的墙体斑斑驳驳,像是褪了一层皮。

“老城门”三个字的牌匾却是崭新的。

还没进老街,外头已经有不少行人,热闹得很。

易闵停好车,四个人一起进去。

爷爷慢慢地往前走,感慨地说:“变化还挺大的,以前哪儿有这么多房子,都是地摊儿。”

走到拐角,正好有个街头漫画家在给人速写漫画肖像。

爷爷停下脚步,忽然问慕远:“你平常也在这附近摆摊?也画肖像?能给我这个老头子画一幅不?”

许诺诺:“……”

这哪儿跟哪儿啊,慕远是珠宝设计师,又不是画人像的。

她扶着爷爷的胳膊:“爷爷您干嘛呀,平时也不爱这些的。”

爷爷:“那我看见了,还不能爱一下?”

慕远安抚似的对她点了下头,说:“当然可以。”

许诺诺疑惑地眼神看他:“你会?”

慕远笑了下,扫码付了些钱,跟街头漫画家拿了纸笔画板,说:“爷爷那您稍微站会儿,我

会尽快。”

大学的时候学过基本的人体结构绘画图,速写漫画要简单很多,自然难不倒他。

而且,好容易有了刷好感的机会,他哪儿能就这么放弃。

他们站在路边。

慕远想了下,把围巾摘了下来递给爷爷:“您把这个戴着。”

爷爷:“我不冷。”

慕远:“我有点儿热,都出汗了。”

爷爷看了他眼,没说话,慕远亲自把围巾戴他脖子里。

许诺诺看着他的动作,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慕远走远了点儿,抬起笔。

他身形挺拔地站立在原地,头发松松散散地,用嘴咬掉笔帽,伸手在画板上挥舞。

神色格外认真。

阳光将他影子拉得极长。

他本就高,五官分外优越,全身又透着一种孤独又自由的气质,叫人移不开眼,已经有不少人驻足观看。

还有小女生举着手机拍照。

爷爷不轻不重地哼了声。

慕远对这一切似是毫无察觉。

他远远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忽然跟久远的、记忆力的面容重叠。

耳边想起了他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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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话。

“爷爷,等我学好画画,我就给您和奶奶每人画一幅画。”

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

笔尖被不慎拉长,在纸上留下一道痕迹。

慕远回过神,把这一笔改成了中山装上的褶皱。

结束后,收起画板,把画递过去。

旁边刚才拍照的女生在夸:“画的好像啊,多少钱画一幅?我也要画。”

慕远淡声:“抱歉,今天不画了。”

几个人听到这话,都有点失望地走开了。

那女生还在问:“那你明天还会来吗?”

慕远轻轻摇头。

爷爷接过画像,不知想到什么,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还挺好。”

慕远:“我当您是在夸我了?”

爷爷很勉强:“算是吧。”

许诺诺站在爷爷旁边,趁他注意力在画上的时候,悄悄地握了下慕远的手。

慕远低头。

她微仰起头,目光如水,温柔地看着他笑。

像是感激,更像是安慰。

好像是察觉到了他刚才失落的情绪。

慕远回握住她的手,藏在身后,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掌心。

许诺诺脸色微微一红。

爷爷收起画,平淡地说:“走吧。”

一上午逛了一条街,快到午饭时间,老人家在一个炒凉粉的小店前停了下来。

慕远主动说:“咱们就吃这个吧,我再去买几个包子?”

他爷爷以前也喜欢吃这个。

爷爷点头:“隔壁卤牛肉竟然还在,来点儿尝尝。”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几个人转到了一个卖鹦鹉鹩哥儿的店。

还没进门,门口挂着的几只鹦鹉都先后叫了起来。

“欢迎,欢迎。”

“请进,请进。”

爷爷笑起来,手上的画没拿住,掉地上。

许诺诺说:“小心画儿,爷爷。”

她弯腰伸手去捡。

慕远:“我来。”鹦鹉学着他俩的语气。

“爷爷,爷爷。”

“我来,我来。”

“……”

许诺诺撑不住笑了:“这鸟儿还挺有意思。”

鹦鹉接着学:“这鸟儿还挺有意思。”

爷爷苍老的脸上笑开了,眼里似乎也有亮光。

难得看见爷爷喜欢的,许诺诺说:“给您买两一只?我去问问价格。”

“鹦鹉太贵,买几只鹩哥儿得了。”爷爷跃跃欲试:“不用你,你问不出实价儿。”

他走过去亲自跟老板问,“老板,有没有鹩哥儿幼鸟?”

之前就一直想养,但没工夫。

现在年纪大了没什么事儿,又到了店里,能养几只也好。

老板很热情:“有有,您到这边儿来看。”

爷爷跟老板聊得火热,很快进入砍价环节。

慕远跟易闵在另外一头儿聊天。

易闵心中疑惑不解:“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就成街头流浪画家了?”

慕远把来龙去脉简单解释了下。

易闵:“卧槽,我嫂子牛,他爷爷更牛啊!”他想起来一件事儿,又贼兮兮地问,“哎,我说,你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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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嫂子,到底睡了没?”

慕远冷眼看他:“你胆子挺大。”

易闵:“不是,这不是周樱她跟我赖账,非说你俩……”

爷爷很快砍好了价格,二十块一只,一共要了十只。

许诺诺没想到他一买买这么多,愣住了:“怎么买这么多呀?”

虽然价格完全不贵,但买这么多鸟儿干什么。

他们四个人笼子都拎不过来。

慕远倒是什么没问,看情况直接走过去用手机把钱付了。

爷爷看了眼,倒也没跟他客气。

老板笑呵呵的:“这你就不懂喽小姑娘,鹩哥儿就得多买几只做伴儿,买得少不好活。”

原来是这样。

几个人拎着鸟笼刚要出门,听见左边儿的鹦鹉喊。

“卧槽,我嫂子牛,他爷爷更牛啊

!”

“你跟我嫂子,睡了没?”

“睡了没?”

完全是易闵语气。筆蒾樓

“……”

现场突然静默。

爷爷慢悠悠地抬起眼皮。

许诺诺耳根子骤然发烫,拎着两个鸟笼率先跑了出去。

易闵完全没想到刚才议论的话被鹦鹉听去了,没忍住:“卧槽!”

鹦鹉扑腾了下翅膀:“卧槽!”

慕远冷声:“你闭嘴!”

易闵即刻紧紧抿起嘴。

鹦鹉很欢脱:“你闭嘴!”

拎着鸟笼不太方便逛,一行人很快回到了面包车上。

但谁也没先开口,只有几只鸟在后排叽叽喳喳的。

许诺诺难得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在最亲的人面前被谈论这个话题,她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慕远也没说话,这事儿解释不解释,都很容易让人误会。

易闵干笑了两声,灵机一动,开始了表演。

“爷爷,那个,我有个哥你知道吧——”

他突然发言,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有点儿突兀。

爷爷居然很配合:“你还有个哥啊。”

易闵:“对!他最近跟我嫂子吵架,两人分房睡你知道吧?刚跟我打电话抱怨呢,说我嫂子不让他进屋睡。”

这已经是能想到的最完美的解释了。

易闵说完后又肯定了一遍自己:“对,就是这样。”

爷爷慢悠悠“喔”了声,问,“那跟你嫂子他爷爷有什么关系啊?”

“……”

后视镜里,老人家的目光似乎洞悉了一切。

场面霎时再次安静了。

连向来圆滑的易闵,一下子都找不到很合适的理解,宕机似的懵在了那儿。

好一会儿,爷爷似乎也意识到刚才的话让孙女儿害羞了,主动开口解围:“喔,是不是你嫂子的爷爷也骂你哥了?”

易闵:“对对对,就是这样。”

他抬手抹了把汗。

两人跟唱双簧似的,把这场戏演完了。

慕远和许诺诺两个主角,全程沉默不语。

车子又开了会儿,爷爷再次开口:“就在前面那个路口停一下吧,我给你大伯打电话,让他送我回去。”

许诺诺注意力被转移:“啊?怎么又要回去?”

爷爷:“这不想买的都买了,这么多鹩哥儿叽叽喳喳的搬你那小屋子里也没地儿搁。”

许诺诺舍不得他:“没事儿,放两天怎么了。”

爷爷很坚决:“不行,它们味道大,回头再熏着你。”他拍了拍孙女儿的手,“托孙女儿的福,爷爷总算买着鹩哥儿啦,已经很知足了。”

许诺诺握着他的手,没说话。

爷爷拿出老年人手机,慢吞吞地开始输电话号码。

看他不方便,许诺诺接过电话,语气闷闷的:“我帮您打吧。”

慕远忽然开口:“爷爷,都这个点儿了,吃了晚饭再送您回去?”

老人家看着孙女儿期待的目光,点头:“那行,来点儿酒?”

易闵下意识:“爷爷,慕远他不——”

慕远微笑:“行,您老喝白的吧?”

在一个羊肉火锅店里坐下,几个人叫了瓶白酒。

还没吃几口,爷爷先灌了两人几杯酒。

然后随口问:“小易啊,你跟小慕是大学五年的同学哈——”

易闵:“对啊,我们俩关系老铁了。”

爷爷“喔”一声,状似自然地问,“那他大学里谈过朋友没啊?”

易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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